那青衣男子稍显迟疑的扬了扬眉,但看到里面若有似无的光亮,还是大胆的一人走了进去。
越往下,这光亮愈盛,等他脚落实地之时,整个屋舍亮如白昼,房内锦塌,木桌,笔墨纸砚,虽然稍显简陋,但也是应有竟有。
而在那木桌之后有一黑衣男子背对而立。
“哥,你为何将那祁札引去了金善寺?”青衣男子语带质疑,神色倒是没了之前的嬉笑之意,反而有了几分不解与些许的气愤。
黑衣男子并未转身,只是轻声道,“我没有。”
青衣男子似有意外,“那日出现在山脚下的……不是你?”
“是我,但……”黑衣男子终是低咳了一声,身子有些不稳,亦如他此时的话语,“我不是故意的。”
“你受伤了?”青衣男子几步迈上前来,看到那苍白的唇色以及脸上尚在结痂的伤疤时,不由惊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出了宫的迟媛媛。而这黑衣男子亦不是别人,正是那隐在京城的尉迟谒!
“我本是要去一个地方拿些东西,不想有人早就埋伏于此,我一时不查被人暗算了。金善寺偏居一隅,地方幽静,少有官员打扰,我在那处有藏身之地,本是想去养伤,不想被祁札盯上,我也是都到了山脚下才发现此人的存在。”
他似乎是伤的不轻,不过说了这一会的话,便有些喘,待缓了口气息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后来,祁札带人直接进山搜查,郡主为了护住我,出面与他周旋,然后……”
后面的不用说了,其实迟媛媛已从楚暮白那听闻了十之八九,她如今既听闻了前因后果,便很是自然的分析道,“然后他想到你两人的关系不浅,便想以此来激怒你,让你自投罗网。”
尉迟谒默了默,终是说道,“我对不住她。”
迟媛媛看出他身子不济,不由得扶着他坐下,问道,“现下说这些无用,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能出面。”
“难道你要袖手旁观?”迟媛媛皱眉,语气带了几分不赞同,“哥,你要这般做,我可第一个看不起你!”
虽说在文中便是苏萱敏对尉迟谒一腔情深付诸东流,她如今也知道她这个“哥哥”一心只想报仇,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过不过得去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如今将苏萱敏当成了朋友,尉迟谒于她也算有护佑之恩,她作为作者亲妈,难道还不能改得了两人之间的红线?
所以,听到这话,迟媛媛心里着实不大舒爽。
“媛儿,事情没这么简单。”尉迟谒的顾虑显然要比她来的要多。
“现下不光祁札随时等着置我于死地,更甚者还有那一朝天子,他们都在等着我出手,而且一旦我的身份暴漏,受殃及的不光是我,假扮我的你会是第一个被拉进漩涡的,尉迟家家仇未报,你又是我唯一的亲人,哥哥担不起这个风险。”
不是不担心苏萱敏,也不是心肠狠硬,不过是在亲人面前,在家仇面前,有些事情他无法冲动,更没有那个资本。
迟媛媛心里明白几分他的难处,却仍是忍不住强调道,“可萱敏于我们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