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和马匹在停靠在了羊群边。
陈生跳下马背,像着那个少年走去。少年看到他慢慢走过来,紧绷的脸上带着几分警惕,用枯燥的带着裂纹的小手紧紧握着羊鞭。
往后面退了几步,站在一处土丘便就这样专注的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年轻人,似乎他是想借着土势脚下发力,一旦对方有什么不轨,他便要发起进攻。
陈生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住脚步,将斗笠的帽檐往上面提了提,『露』出他那冷峻有型的脸颊。
发出富有磁『性』的声音,“你好,少年,不要害怕,我们是过路的!”
那位少年似乎没有听懂,伸出手指挠了挠头,警惕似乎减少了几分,仰着被太阳晒黑的小脸,『露』出质疑的表情。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似乎才听明白,『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们不是坏人。“
陈生嘴角上扬,非常优雅的笑了笑,伸手入怀,很快『摸』出了一锭银子,走到少年的身边,说道:”我们是好人,我们是过路人。”
说到这里,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然后再把他的手掌摊开,把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掌中。
那位少年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朝着陈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是天真般的笑容。
随后赶紧收起来,这才轻轻的送了口气。走上前,带着浓重的秦腔问道:”你们是哪里人?“陈生觉得面对一个少年,没有必要撒谎,但也不能老老实实说自己是中原人吧。
”南方来的。”陈生看着他背上的羊皮水袋说道,“这个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水源?“
少年似乎排除他们是坏人的念头,胆子大了起来,接着说:”我们这里是黄土高原,一年四季很少下雨。即便是下了雨也很少能够存住,所以水源很缺。“
随机解开后背上羊皮水袋,说道:“我看你们是口渴了,我这里有水,你们拿去喝吧。”
说着话,将羊皮水袋交到陈生的手中。陈生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你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
……
……
结果羊皮水袋,他快速的走到马车便,慢慢拧开盖子递给香炉,香炉喝了几口,交给陈生。他咕嘟咕嘟的往肚子中直灌,很快就把一袋水喝完了。
擦了擦嘴角,把空水袋交给他。
继续问:“这里哪有水,我想把马饮点水,要不然它们会渴死的。”
“这个……”少年似乎发起愁来,但很快转变想法,“我家有水,你们可以到我家去。好不好。”
“很好。我们能在你家住宿吗?”陈生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他可不想跟在外面继续受着大风暴肆虐的天气,有个躲风沙的地方最好了。
“好是好,就是我家太简陋了点。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随便住宿。”少年忽然把脏兮兮的右手伸到嘴中。
“稀溜溜!”
吹了一阵口哨,那些羊群像是得到了军令一般,调转羊头,往回赶去。
陈生并没有骑马,而是和少年一起踏着黄土地一步一步的走着,后面是香炉的马车,而他的那匹马紧紧跟在身后。
此刻天空快要黑下来,少年也该收工回家了,他一般都是这个时候收工。
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在太阳快要掉到地平线最后的时刻,他们终于回到了家。
其实和中原上的家有很大区别,少年说的家是一处非常偏僻的废弃窑洞。
少年真的没有谦虚,他说自己住的地方简陋,那可不是一般的简陋。里面是坑坑洼洼的地面,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摆设或者说是家具。
只是按着没有上过锁的木柴们,少年将羊群赶在窑洞一侧凹进去避风的地方,重新回来。
陈生看着窑洞门口摆着灶台,还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盛满了清水,地方『乱』七八糟的摆着锅碗瓢勺,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在往里面看,靠近土窑的墙壁便房主一架怀『药』散了架的木床,上边上着一套非常陈旧,不知道改了过少年的被褥。相信一抖,都能抖出沙尘暴来。
……
……
少年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似乎他还没有见过这里美丽漂亮的姑娘,怔怔的看的有些发呆。
香炉走上去,『揉』了『揉』他的小脸,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少年看着香炉漂亮的双眸,点点头。
“那你的家人呢?比如说你的父亲,母亲?”香炉从怀中也拿出一点银子,交给他。
少年看了看,勉强的接在手中,连忙找凳子让他们坐下。
香炉示意不必了。
少年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窑洞的一角找来木桶,到水缸中舀满了清水,提到外面给他们饮马,一匹马都喝了一桶水,径直提了两桶水出去。
少年这才放下水桶,重新回来,并且解下他头上的白手帕挂在墙上,看着他们,说道:“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长得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只是听娘说和我一模一样。”
“那,你娘了……”
“嫁人了……”
香炉没有再往下面问下去,因为她害怕流下眼泪。
……
……
她走上前去,又『揉』了『揉』少年的那凌『乱』的头发,表示安慰。但是少年坚强的根本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陈生上前一步,看了看少年那坚定的眼神,问道:“那这些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