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紧张得忘了呼吸。
好在老张并没有停顿多久,便迈开了步子,向远处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想到我昨晚看见那女人的情形是因为这老头祭奠,于是想要弄清楚这老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远远的跟着老张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屋前。
这镇子的房屋几乎都是几家人相连成一个院子的,唯独这房子,像是被孤立一般,孤零零地伫立在镇子最边缘处的桃树旁。
老张在门前转身站着。
是的,他没敲门,就那么站在那里,像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我拍打着咬我的蚊虫,有些不明白老张在做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吱嘎声响起。
我被惊醒,我边擦口水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张身后的门被一个老婆婆打开,那人手里握着一个水瓢,她站在一个矮凳上,将水瓢越过老张的头,随后翻转着水瓢,将水瓢内的水泡饭倒入了老张身前的铜盆内。
随后,老婆婆从凳子上下来,退后了一步,举起了手中的菜刀,高高扬起。
我心中一惊,想要冲出去阻拦,却发现了惊人一幕。
那刀挥下,金光乍现,老张就像是褪色了一般,皮肤从黝黑变为惨白,就连身上带有颜色的衣物也变成了灰色。
我张着嘴,瞪大了双眼,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愣在当场。
那婆婆在挥下菜刀后拿起凳子、水瓢等杂物,倒退着退回了门后,直接关上了门。
在门被关上后,老张才开始迈动步子向前走去。
只见老张每一步都是这脚脚跟对准另一只脚脚尖,就像是走在钢丝上一般,既小心翼翼,又大步向前。
明明看着这老头儿走得挺慢,我这年轻小伙子一路小跑愣是没跟上。
当我来到石桥附近时,已经见不到老张的身影了。
我挠挠脸,一歪头,有些弄不清状况。
这老混蛋别是发现了我,遛我玩儿吧。
正当这时,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伴随着狗啃骨头般的嘎吱声传来。
我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我仔细想着,猛然间想起,这不是当初遇见老张时,听见的动静儿吗?
他在桥洞下?!
为了防止被老张再泼饭,我悄默咪的从桥的另一头摸了下去。
当看到老张那边的情况时,我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害怕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死死包裹。
我看到老张在桥下跪着,点起了香烛,一点一点的倒着水饭,而在他身旁是一个长发裹住全身的女子。
那女子白皙的皮肤,与她湿漉漉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她正咀嚼着老张身上散发出的几乎不明显的金光。
随着老张泼下水饭,女子便啃下一块金光,随着金光被女子吞下,我发现女子的皮肤便白上一分,头发也更加黑上一分。
我身上白毛汗一层层的冒出,使得我衣服被汗水所润湿。
小风这么一吹,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显然我的动静让那一人一妖灵所发现。
老张只是微微侧头,似乎不敢回转身子,反倒是那女妖灵停下了咀嚼,缓缓的抬头看向我。
从我这角度看去,那妖灵像是翻着白眼锁定了我,只见她缓缓的歪着头将嘴裂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这使得看上去她的脸一半都是嘴一般,极其瘆人。
我本能的想要逃走,可身子像是被贴了定身符一般,完全不听我指挥,反倒是一步步的走入了河水中,向那妖灵走去。
“破!”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河水中,那冰凉的河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腰。
我中了幻术?!
是谁施的法?
我抬头看向妖灵与老张。
此刻老张嘴角有血迹,身上衣物不再是灰色,皮肤也不再是惨白。
他被妖灵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掐着脖子,身子半悬空,那模样像极了躲避子弹时摆出的人桥。
我注意到,老张作为人身上应有的三盏阳气之火,已经灭了一盏。
破幻术的是他?
他不是和妖灵一伙的吗?
为什么会救我?
忽然我身上一沉,像是被什么缠住了。我低头一看,原本透亮的河水变成了一片血红,就连那种触感也是湿乎乎黏腻腻的,泛着一股股腥臭的气息。
“跑……快跑!”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费力的感觉传来。
是老张。
他任凭妖灵掐住脖子,却极力的发出声响让我逃跑。
我倒是想跑,但我的身子却被血河中的一只手抓住了裤腰。
第一只手出现后,紧接着从血河中冒出了无数只手,它们一层叠着一层的抓着我,很快我身上便全是这样的手。
耳边听得一声声女人妖娆的细语,只是那种声音就像是石月逸在吴家别墅幻境中说话一般,空灵却听不清它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被身上的手使劲儿的往下坠着,我明白它们是想让我彻底沉入这血河中。
它们要么是想吃我,要么是让我成为它们其中一份子。
我极力想要挣扎,却发现完全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