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白了,他们若是活不下去,就是秋姨娘和二小姐害的。
于是有人一边向段鹄求饶,一边狠狠的看着秋姨娘,甚至连段葛兮都没有放过。
当然这些求饶的人当中阿露翠浓,漠北都是例外的。
陈嬷嬷可能是担忧生病的儿子,也在段鹄的面前一个劲的求饶。
这个时候段葛兮子站在段鹄的面前,对段鹄道:“父亲,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还望父亲大人能饶过饶他们一命。”
这次不待段悠兮说话,余蓉蓉先说在前面,她恨死段葛兮身边的阿露和翠浓,恨不得她们马上就死去,自然不会希望段鹄饶过这些人的。
余蓉蓉连对段葛兮道:“二小姐,若是不处死这些人,她们多嘴说出四小姐在桃花楼的秘密该怎么办?”
段葛兮坦然的迎接上余蓉蓉的眼神,缓缓道:“余姨娘担心的不是不对,只是我念在姨娘的生产在即,这府邸不能马上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吧?”
余蓉蓉忽然把手放在肚子上面,是啊,这分娩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按照这家规来说,确实不能看见这打打杀杀的事情,而且还在自家府邸的人。
余蓉蓉忽然有点后悔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不是把把柄递在段葛兮的手上吗?
想到这里,余蓉蓉有点尴尬,但是终究不再言语。
段老夫人比较信佛,虽然不像是别人信的那么离谱,还坚持收拾了吕月姝,但是看着余蓉蓉的肚子,段老夫人还是松动了,余蓉蓉的肚子装的毕竟还是段家的血脉,若是这个时候把这些不该活着的下人全部处死,那无疑是给孩子作孽,积怨啊。
不要说这些下人,连秋姨娘一时半会都死不了。
段老夫人看着段鹄,有点拿不定注意道:“二丫头说的也是,这余姨娘的肚子里面有我们段家的子嗣,这见不得血光啊。”
段鹄也思索了一会,才点点头,于是对跪在地上的下人道:“那就饶恕了你们吧,虽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今后你们这些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小姐,姨娘的一律关在自家的院子里面,谁若是走出这个府邸一步,休怪我段鹄翻脸不认人。”
段鹄今天是下定决心在众人面前树立一个让人丧胆的威严,段鹄很顺利的做到了。
段家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还不断的向段鹄面前磕头道谢。
阿露和翠浓还有漠北,包括陈嬷嬷都送了一口气,只要免除死罪,那么一定就有别的机会。
就这一遭折腾,几乎把所有人的人都折腾的筋疲力尽,几乎晚到三更天这些人才散去。
秋姨娘这一次被长时间的幽静在竹居里面不得出来,病了不许看病,饿了自己动手,不许有丫鬟服侍,不许有月银。
这秋姨娘以后再想出来就难上艰难了。
阿露和翠浓还有漠北和陈嬷嬷面色十分难看的走到回青雨院的路上。
翠浓的医术好,但是胆子素来比阿露的小一点,她最终忍受不住这黑黢黢回院子的气氛,忍不住道:“小姐,今晚上真的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命不保了,幸好幸好,只是小姐,我很多担心若是今后四小姐的当真的被传出去了改怎么办?”
这也是阿露和漠北还有陈嬷嬷担心的问题。
有一句话是纸包不住火的,段水冰在桃花楼的消息迟早有一天是要被人知道的,若是被人知道了,段鹄必然会后悔这个时候没有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部处死,到时候肯定会再度折磨。
段葛兮却不急不躁的回到道:“不会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段鹄丢不起那个人。”
这个时候段葛兮叫的是段鹄,不在叫父亲了,可见今晚段鹄确实伤了段葛兮的心。
阿露立马问道:“小姐,那老爷会做什么事情吗?”
段葛兮点点头道:“我确定段鹄不出半个月便会和段水冰断绝父女关系,只有段鹄断了和段水冰的四女关系,即便以后被人知道了段水冰成了桃花楼的妓女,对段鹄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是断绝了关系的,这不碍事。”
听完段葛兮的话阿露和翠浓还有漠北都无比的放心,只要是段葛兮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段葛兮从来不会说不着边际的,而且和段葛兮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段葛兮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果然,第二天行动比较方便的家生子丫鬟阿诺来了青雨院,阿诺到青雨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对段葛兮道:“二小姐,老爷果然去了桃花楼了。”
段葛兮坐在花厅里面,看着外面的春树灿烂,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道:“我知道了。”
段葛兮随即看着阿诺,道:“阿诺,晚上能不能帮我叫你家的主子过来一趟?”
叫?
这就是二小姐和自家主子相处的方式,这也有点太熟悉了吧,要知道连皇上都是请自家的主子,可是段二小姐就说了一个叫字。
可见主子在段二小姐的眼里和心里,实在有点太轻了么?
阿诺随即点点头,道:“好。”
对于阿诺的心思段葛兮自然是不知道的,青雨院现在所有的人都被禁足了,肯定出不了段家的大门。
要要不然对于夏霄的事,段葛兮还真的要亲自前去说说才行。
只是当下好似也只能这么做了。
桃花楼。
今天的桃花楼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热闹,老鸨扭着曼妙的腰肢处处左右逢源,这还是上半天客人都来了不少,更不消说后半天了。
老鸨正在和一个介绍着桃花楼的姑娘们,这时候从大门走进来一个十分儒雅的男子。
他一身雨过天晴色的长袍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精致的刺绣,金丝银线皆有。
不消说这服装的精贵,光看看男子的脸就让人的心砰砰直跳,这男子五官十分的温润,就像被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
行走过来的时候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股富贵的光芒,还有让人折服的威严,这男子和进桃花楼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一样。
这样的男子非富即贵,不是更应该去海棠楼吗?
老鸨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会来这里,难道说海棠楼多才多艺的女子不如这里多花样的女子?
老鸨最终灿烂的迎接上去,道:“这位爷您过来桃花楼找哪位姑娘呢?”
段鹄看着这周围的人和物体有点说不出来的恶心,他自幼出生富贵家庭,从下受的都国子监的高等管教,这些烟花之地看起来着实的让人感到腌臜不已。
但是段鹄知道他还未找到段水冰,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丢人的女儿找出来,然后狠狠的断绝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否则想起以后若是被人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儿,不知道脸面往哪里搁。
他们段家绝对算的上大幅大贵的家庭,为何会养育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
但是段鹄知道他要把自己的愤怒都隐藏起来,免得被这个老鸨看出了端倪那就不妙了。
段鹄对老鸨还算的上客气道:“我是来找方春阁里面的水仙姑娘。”
老鸨一愣,随时有点难为情道:“这位大爷,我们方春阁得水仙姑娘那是京城地头蛇的女人,我实在不敢随意的安排,还望这位大爷多多理解。”
老鸨这话是真的,段水冰只属于南冥夜枭一个人的人女人,其他的男子岂敢染指,但是现在就有人点名要找水仙,这不是在动南冥夜枭的人吗?
若是别的男子,老鸨一定说活腻味了。
但是对面的男子时时刻刻都能给人释放出一种压迫感,这是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老鸨所以十分的为难,怕因为水仙姑娘,而使得南冥夜枭和对面的这男子发生争执,那是不是毁天灭地的?
对于老鸨的这点小心思,段鹄随便一想就能想的很清楚,他对老鸨道:“你放心吧,我见见她就可以了,最多半个时辰,不会耽搁太久的,也不是在和什么地头蛇抢人。”
想起段水冰是某个混混女人,段鹄的就特别的糟心,再怎么的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要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
段鹄说的这么客气,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实在让老鸨为难的很,想了想也罢,南冥宵夜这两天并未来过这花楼里,方春阁那位想必也是一个人,罢了吧,和气生财,还是不要得罪这种人为好。
想到这里,老鸨立马道:“好,那就带你去见见那位姑娘吧。”
老鸨本来想让一个丫鬟带着段鹄去的,可是又怕生事端,再加上这男子容颜十分的不俗,在京城男子当中绝对是潘安般的存在,所以她倒是很乐意给段鹄带路。
于是老鸨随意交代了身边的丫鬟几句,便带着段鹄一路走到方春阁。
这方春阁是桃花楼最好的一个院子,也是最头牌的女子才能居住的院子,前面的花楼即便是再热闹这里也能给人一种幽静之感。
很快,老鸨把段鹄带到方春阁的院子门前,又十分客气的对段鹄道:“这位爷,想问问您,您是哪个府上的?若是等会我进去叫里面水仙姑娘出来才如何称呼呢?”
段鹄想了一下,顿时想到沈延,段水冰好像是很喜欢沈延的,若是知道是沈延求见,那一定会出来的。
于是段鹄道:“告诉里面的姑娘,我是素国公家沈家的人。”
点到即止。
老鸨一听,心里嘀咕了一番,难怪她觉得这个男子非同一般,原来这个男子居然是从素国公家出来的。
这素国公一家可是厉害的很啊,在京城绝对算得上名流之辈。
老鸨点点头道:“好,那我就说是沈家的人。”
于是老鸨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段水冰刚刚起床,这两天南冥夜枭没有过来,说是有事情要忙,她便一个人觉得十分慵懒,又不用和其他的女子一样去接客,所以自在了很多。
段水冰一直有晚睡晚起的习惯,这会子还在被丫鬟服侍着穿衣服。
待老鸨进来的时候段水冰还兴致缺缺道:“这个鸭青色的裙子不好看。”
丫鬟急忙把鸭青色的裙子放下,于是拿了一件藕荷色的襦裙对段水冰道:“姑娘,那这个呢?”
段水冰摇摇头道:“也不好看。”
丫鬟于是又取了一件杏花色的千水纹裙,道:“这个呢?”
段水冰依旧没有兴致道:“这个也不好看,不行,通通不行。”
段水冰也不知道为何,今天总是感觉心里燥的很,好似感觉到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所以看什么都缺乏了兴致。
这个时候老鸨把手帕一甩,笑道:“我们的小祖宗,这样不好看那样不好看,你到底要穿什么?我们的这些服装可都是从如意坊定做过来的,都是那些手巧的绣娘给赶制的。”
段水冰的背后站着那么强势的男人,即便是左右逢源的老鸨也要给她不少的面子,生怕得罪了她。
看见老鸨进来,段水冰的心更加的烦躁,她骨子里面见不得这庸脂俗粉,觉得这都是下作的人,可段水冰现在和这些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也许是骨子里面的小姐性子,让段水冰总觉得自己比这些真正的风尘女子高级了很多。
看到老鸨进来,还说着这些让人反感的话,段水冰便立马道:“哟,妈妈来了,还这么早妈妈赶过来作何?”
老鸨知道段水冰向来不怎么待见自己,老鸨也不生气,依旧笑道:“我赶着过来是为了告诉你,院子外面有人想见见你。”
段水冰顿时脸色一沉道:“不见,难道那些人瞎了眼睛不知道我背后有男人了吗?”她说的男人自然就是南冥宵夜了。
老鸨哎了一声,道:“可是外面的男子让我告诉你,他是素国公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