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国公沈家的?莫非是沈延?
肯定是沈延,肯定是他,可是上次在沈家和沈延那个了之后,沈延如那般的厌恶她,她还能想到沈延的那个表情,像是要吃了了她一样。
可是这个时候沈延怎么会来?
难道说沈延过来是要给她道歉的?难道说沈延过来是要让她进沈家做妾?
人总是喜欢往好的想,这个时候段水冰就是这样的,她几乎很快的认为沈延找她绝对是因为回心转意了。
原来老鸨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
段水冰立马对老鸨道:“既然是沈家的人,那肯定不能怠慢,妈妈去帮我把他请进来然他在花厅里面等我,一会我就出来了,赶紧,快。”
这个时候段水冰已经估计不得那么多了,南冥夜枭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十分的不好看加上年纪又那么大了,每次服侍起来她都十分卖力,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对那个男人的恶心。
若是沈延那样的青年才俊该多好,她爷曾幻想过无数次,现在老鸨居然告诉她沈延来了,如果是他,那实在是太好了。
段水冰赶紧让丫鬟给她选择了一件红色镂空的金丝银线纹绣的璀璨长裙,这裙子能让人露出水嫩的双臂,还能露出胸前一处白花花的深沟,这衣服一般都是接待南冥夜枭的时候被她穿过的。
南冥夜枭几次都被她勾的神魂颠倒忘乎所以。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若是穿着这一身出去,沈延肯定是招架不住她的魅惑力的。
很快,段水冰穿戴好了,又让丫鬟给她化了极为艳丽的桃花妆,她要带着这样的妆容出去,让沈延的眼神为之一亮。
收拾好一切,确定这样是最合适的,确定这样会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段水冰这才满意的去了花厅。
花厅里面的段鹄已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桌子上有已一杯茶是丫鬟刚刚斟好的,可以为是这桃花楼的茶,段鹄看着这杯子都觉得格外的恶心。
段鹄催促身边的丫鬟,道:“这水仙姑娘怎么还没有出来,你去帮忙催促一下吧。”
丫鬟点点头,正当要去催促的时候,忽然一道绚丽的身影走了进来,这身姿是婀娜无比十分玲珑的,女子走路的姿势带着魅惑人心的缓慢,她扭着腰肢,露着洁白的皓腕。
身上还带着摄人心魄的香味。
段鹄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只看到表情逐渐的扭曲起来,段鹄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女儿会如此的着装,而且还能从骨子缝隙里面传出来这种让人晃神的感觉。
由于段水冰是背着光线的,所以未曾认出这里面坐的是自己的父亲。
直到段鹄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孽障东西。”
听到熟悉的声音,段水冰顿时停止行走的动作,立马定睛一看,这不是段鹄又是谁?
这屋子坐的居然是段鹄,而且她刚才用极为娇媚的动作带着摄人的诱惑力的对象居然是段鹄?
她刚才做了什么?
段水冰嗷的一嗓子立马用双臂把把自己抱住,急忙狂叫着屋子里面的丫鬟赶紧出去。
为了保住她的面子,或者说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等会要发生的事情,她必须要把这里面所有的丫鬟都交出去。
很快,丫鬟都走了。
厅子里面只留下段鹄和段水冰了。
段水冰还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双臂,深深的低着头,若是此时的地面上有一个洞,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这实在是太过羞耻了,即便她在这个场合纵横的有一段时间,但是这样的事她想都不敢想。
段鹄气的着实气的不轻,若是依照以往,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给段水冰一巴掌,但是现在段鹄把这个想法收住了。
因为他来的目的就是跟面洽的这个女儿断绝父女关系,段水冰已经误入歧途了,她好端端的段府四小姐不当,却要堕入红尘做男子身下的宠物,这对于段鹄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
所以一旦超出意料之外,和承受能力之外,段鹄是绝对会撇清这血浓于水的关系。
段鹄收回了斥责的口气,又重新的回到座位上,然后用极为陌生疏淡的口气道:“原来真的是你。”
段水冰忽然跪在地上十分委屈道:“父亲,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所以才误入歧途的,求父亲不要责怪我,请父亲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服侍那些人了,我想回家,我想跟着父亲回家。”
段水冰说的回家是真的发自于心里的想法,她之所以想回家,那是因为她忽然想到吕月姝死了,沈家现在也消停了,最重要的是段鹄来了,事已至此好像只有段鹄才能带她回家,只有段鹄才能解救她给她希望。
段鹄的眼神冷冰冰的扫过段水冰,语气里面也是极为冷淡的,他讽刺道:“回家?你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回家?”
段水冰立马道:“当然是段家四小姐,父亲您的女儿身份回家啊?”说完此话,段水冰忽然看见段鹄眼中的嫌恶和失望。
她顿时示意到段鹄过来好像要做其他的事情。
于是段水冰又问道:“父亲难道不想让水冰回家吗?”
段鹄点点头道:“不想你去段家,一个自甘堕落的风尘女子,口口声声的说要回段家,难道我段家的女儿会如此不知廉耻做一下下贱的坯子?”
段鹄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狠毒,段水冰听了之后头脑里面轰的一声传来一个信息,那就是段鹄要放弃她了,段鹄过来是要和她断绝关系的。
这不行,段家可是她的后招,是她保命的筹码,这个筹码对于她来说简直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有段家这个筹码,今后她想离开这里谁会愿意,谁愿意保释她?
段水冰甩甩头道:“不不不,您是我的父亲,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我是段家的女儿我是段家的四小姐,我永远和你血浓于水。”
段鹄一笑,眼角里面全部都是讽刺,他道:“你是段家的四小姐?可是你现在是方春阁的水仙姑娘,一个风尘女子,现在跟我说是段家的四小姐,这谁信,谁会相信?”
段水冰看见段鹄决绝的眼神,又听着段鹄冰冷的语气,便知道段鹄绝对不会让她再进段家的大门了。
天啊,段鹄真的放弃她了,段家彻彻底底的要放弃她了,这世界上好像她最亲爱的家人都放弃她了,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何会演变这样子,她之前不是仗着南冥夜枭的喜欢而为非作歹了一些事吗?
可是现在她怎么会顿时变得狼狈不堪,无力无比。
段水冰的身子好似被抽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她晃了几步,心里默默的喊叫道,完了完了。
段鹄看着段水冰如此如丧考妣的样子,心里顿时松了一下,不是他不怜惜这个女儿,是他觉得以后终于少了这个麻烦。
原来段水冰还在段家的时候,他想着把段水冰也培养成政治上面的助力,可是现在段水冰已经是这样子了,那就绝非是助力,这简直就是拖了后腿,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段鹄冷冷道:“你好好在你的方春阁待着,我段鹄说的话很清楚,以后我们之间不再是父女,你和段家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段鹄生育了段水冰这样的一个女儿,但不是你,我们段家的四小姐已经死了,不是你。”
段水冰的身子又晃了几下,最后跌坐在一张椅子里面,她死死的看着段鹄,只看见段鹄的冷漠和决绝。
段水冰最后道:“可是我还活着,段家四小姐还活着,谁也代替不了。”
段鹄道:“死了,难道你觉得我段鹄莫须有的给段四小姐办一场丧事很困难吗?之前我们段家因为吕月姝的身世闹的满城风雨,后面吕月姝死了,还不是拨云见日,四丫头若是再死,只怕我们段家会迎来更多的理解和宽容,哪怕最不值钱的同情。”
段水冰看着段鹄,几乎是哑然的问道:“你要为我办一场丧事?”
段鹄道:“对,只要段家的四小姐死了,以后你就算是再怎么闹腾,也败坏不了我段家的名声。”
说罢段鹄不想再多留片刻,他甩了甩袖子,好似十分嫌恶这里的环境,好似多一刻钟都不愿意待下去。
很快段鹄便走了。
段水冰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面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渗人的阴冷。
她从未如此绝望过,为何命运对她如此的残忍,自从她去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面之后,好似一切都变了,这变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现在一点挽回的能力都没有,这贵族小姐的身份,好像离开她越来越远了,她今后该何去何从?
时光并没有因为段水冰的绝望而停止逆转。很快到了晚上。
青雨院此时春意浓郁,围墙处全部都是丫鬟培育出来的花花草草,几乎堆满了整个墙垣。
段葛兮坐在院子最偏僻的一处,这个地方的光线比其他地方的光线都要黑一点,她要在这里等待秦寂然。
上午让阿诺去通知秦寂然,后来阿诺给她说了,晚上这个时候秦寂然会过来的。
可是现在什么时候了,连阿露和翠浓都扛不住睡觉,但是秦寂然现在还没有来。
这莫不是秦寂然不来了?
段葛兮如此想着,心里居然有点郁闷,这么好的晚风,这么美丽的墙垣景色,他居然不来?
段葛兮不经意间居然就有点怒气,然而她并未觉得有点不妥。
正在她置气的时候,忽然一股微风从身后闪了一下,段葛兮被吓了一跳,刚想问是谁,就看见秦寂然安然的坐在她身边,好似从始至终这个人都坐在身边没有动过一样。
这个人伸手永远都是那么敏捷。
但是段葛兮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赞美他,而是惊怒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而且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段葛兮这样子,饶是向来自来熟的秦寂然也被噎了一下,她这口气很像是怨妇?
对,就是在家里洗衣做饭盼君归而君不归的怨妇。
想到这里,秦寂然有点莫名的开心道:“本王可不敢吓唬你,听阿诺说你要找我有事,难道就是这个态度?”
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
段葛兮蓦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火大,这是凭什么,就是多等了一下秦寂然。
不对劲,她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随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呢?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有耐心的,可是为何每次在秦寂然这里就乱了方寸?
段葛兮摇了摇头,使劲的把自己的情绪逼回去,然后换了一副坦然的态度坐下对秦寂然的道:“对,我找你就是有事。”
秦寂然笑道:“我就知道段二小姐让本王深夜造访就是有事,不如说来听听,没准本王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段葛兮坦然道:“不用你出主意,我想请你帮忙。”
秦寂然笑道:“哦,段二小姐本事不小,难道还有段二小姐办不成的事?”
段葛兮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秦寂然,她在忍受着和这人说话的怒气,重生一世还真是活久见,见到这样死乞白赖的人。
人们都说潇王冷,残忍,可是她怎么看到的潇王是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随意男子呢?莫非传言都是假的。
段葛兮几乎能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她道:“是,我是有办不成的事情,现在就求求潇王爷,您有通天的本事帮帮小女子吧。”
秦寂然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被刺激的发怒了,可还是忍着那怒气,只是从嘴巴说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还带着让人啼笑皆非的压抑感。
这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猫要被主人抚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