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段鹄和段老夫人心同时是充满矛盾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不管怎么做,好似段葛兮都不能留在段家了。
段老夫人尚且还顾忌着很多,所以迟迟不敢找段葛兮说这件事。
但是段鹄就没有顾忌那么多,所以段鹄找到了段葛兮。
在竹贤院,段葛兮一身青花长裙想显得端庄和出挑。
段鹄面色深沉的站在一边不断的徘徊,最后段鹄才极为不自然道:“葛兮,最近这些流言蜚语你是怎么的看的?”
段葛兮面色平静道:“既然父亲说是流言蜚语,那就不用管就是了。”
段鹄的脸色一沉,语气遽然冷了几分,道:“不管?为父念在你聪明的份上把你叫过来就是要跟你商议商议,但是你这是什么态度?”
段葛兮问道:“父亲的心里不是有了主意吗?葛兮过来就是听听父亲的主意的。”
最开始的段鹄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想法,可是看到段葛兮这态度,段鹄就有点来火,于是道:“好,既然你没有任何辩解,那平阳侯之女到我家无缘无故的肚子疼,那么这件事肯定和你有关系,所以为了家宅的平安,你还是去白鹭庵待上三年吧。”
什么?
段葛兮的脚步往后面连续退了几步,饶是她心已经如铁石一般,还是有点站不住脚跟子。
这个人还是她的父亲吗?这人怎么会这么狠,为了自己能顺利的娶妻,居然能把自己再一次送入白鹭庵,
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十七岁多了,这个年纪的不少女子已经嫁人了,若是这个时候把她送入白鹭庵,那岂不是要毁了她一生?
段鹄好狠,好狠,段老夫人给人的感觉是慈善,可是如今看起来也好狠好狠。
之前段葛兮就是想试试看段鹄和段老夫人对她的态度究竟到那种境地了,没有想到居然已经凉薄至此,这可是她的血亲,这可是她在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有想到发起狠了可以如此。
原来这这血浓于水的妇女之情居然比不过段家未来的一个主母,这是在是可笑之极,实在是可笑之极。
这很好,之前秦寂然不是说她对于段家的人都能算计吗?那么从今以后不要怪她六亲不认。
看着段葛兮脸上破碎的样子,段鹄低着头有点不忍直视道:“索性就三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三年以后为父和你祖母再把你许配给一个好人家,你仍旧是我段家的二小姐。”
段葛兮的心里经过摧残后变得格外的坚强,乃至于她的眸子里面都带着棱角之感,
她对段鹄道:“父亲,你这话说的太早了,只可惜父亲出言口快,伤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段鹄惊愕的道:“这话说的快?”这话说的快什么,肯定是葛兮不肯接受罢了。
段鹄刹那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继续道:“不是为父要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为父想修复我么之间的感情,你在白鹭庵再待上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你多受到佛理的熏陶,这总归对于性子是不错的。”
段葛兮问道:“父亲难道认为我的性子不好?”
段鹄不喜欢段葛兮咄咄逼人的样子,悠兮多好,每次都笑嘻嘻的,他说的任何话悠兮都不会反驳,他说的一切悠兮都很遵从。
他从悠兮的身上聪慧看到一个作为父亲的骄傲感。
可是葛兮让他觉得心累,每次和自己的二女在在一起都都会让他产生一种压迫感,就好似他不是长辈一样。
就是这种感觉,让惯于高高在上的段鹄心里所不爽。
段鹄看着段葛兮道:“你的性子太冷静,让为父害怕。”
段葛兮算是明白了,原来段鹄和皇帝一样喜欢独裁,原来段鹄从段葛兮的身上得不到自尊的优越感。
可是这有什么错,皇上身边还有留着几个智慧超群的谋臣,才能安定天下,她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从来没有想过要颠覆段鹄,却遭遇段鹄如此的说辞。
段葛兮的心顿时凉了一截,她点点头道:“原来父亲不喜欢葛兮的强势,可是葛兮不强势,葛兮只在保户自己呀。”
段鹄冷淡道:“你保户自己,却不相信为父能保护你。”
保护她?
段葛兮忍不住冷笑了,若是段鹄能保护的了她,上一世她也不会给段家所有的人做铺路石。
段鹄这般说话如此的伤人搞笑。
看见段葛兮在冷笑,段鹄有点不爽,道:“为父说的话好笑吗?”
段葛兮停止了冷笑,她看着段鹄,他儒雅伟岸,是绝大多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追求,可是他的心胸怎么能佌这般的狭隘,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居然能产生这样的心思。
段葛兮收起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神堆积了一丝洞彻的质问,道:“父亲祖母和大姐都认为我是天煞孤星,我的存在会让段家未来的主母折损了去,都认为平阳侯之女进门肚子疼就是因为段家有我的有原因,可是父亲有句话你肯定知道,那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竟然说平阳侯之女进了段家肚子疼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段鹄对段葛兮坑道:“你这个逆女,你害了别人都不敢进我段家的大门,现在又说是塞翁失马,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段葛兮好笑的看着段鹄,道:“父亲自己以为自己魅力非凡,能惹得侯门世家的女子追求是不是?比如所平阳之女,父亲有没有了解过她的身世,若我说她所有温顺的品性都是装的,父亲信不信?若是我说她根本就不是平阳侯的女儿,因为她不是平阳侯所生的,她就是平阳侯家远房的一个亲戚,若是父亲不嫌弃她的身份配不上父亲也就罢了,可是祖母严格的很啊。”
段鹄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段葛兮道:“你胡说,你怎么知道?”
段葛兮笑道:“我对段家虽然不是全部的真情,但是我还是希望段家好,任何有害于段家的人和事情,我之前都会查的清清楚楚,所以我知道平阳侯这个女儿手段胜过于吕月姝,我还知道她的骨子里面不是平阳侯的血脉,她能备受重视的在平阳侯家长了这么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难道她甘心情愿给父亲做填房吗?就算是被父亲的儒雅气质迷了眼睛,可是她能容忍就这样多给一点聘礼就把她抬进段家的大门吗?她肯定是不愿意,可是既然不愿意的话,她为何又来来我们段家?可见她知道她的身份不是那么正统,她想利用父亲的声望把自己的地位提升上去,这很难理解吗,我的父亲?”
段鹄怔怔的看了段葛兮一眼,道:“你胡说的,我可不信你。”
段葛兮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父亲不信,那大可以去叫人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若是父亲查出来的正如我所说的一样,那葛兮恳请父亲不要让我去白鹭庵了可以吗?”
这个糟心的时候段葛兮又说去白鹭庵的事情,段鹄的心是乱糟糟的,他随即吭声道:“若是这件事如你所说,那便是和你没有关系,你还去什么白鹭庵,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就是了。”
段鹄的心里是乱糟糟的,若是段葛兮说的是真的,那段鹄势必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原本以为这一次看重的女子是多么温婉贤惠的,多么端庄大气的,甚至平阳侯的这个女儿在外面的名声也是极为的温柔敦厚,简直就是有口皆碑。
若是当真是一个心机手段颇高的,而且还是一个身份不正的女子,那段鹄就真的是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很快,段葛兮回到青雨院,段鹄又安排了身边最好的探子,他要探子用第一时间把平阳侯这个女儿的消息打探出来,这实在是他让他坐立不安了。
青雨院暂时是彻底的宁静了。
青雨院宁静了,段鹄的所有注意力都到了平阳侯府的家事中。
段葛兮便多了时间去看看夏家的人,阿诺这边也来了消息,夏霄被秦寂然安排的很好,夏霄现在很能吃苦耐劳,很是勇敢,在军营里面那么艰苦的环境夏霄都能毫咬紧牙关的坚持下来,并且不喊累,不说辛苦。
听闻夏霄的事,段葛兮也毫不吝啬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夏家的人,最欣慰的无非就是夏松,夏青总是觉得还要加强力度继续训练夏霄。
陈氏很担心夏霄的身子骨吃不吃得消,段葛兮听了后哭笑不得。
段葛兮最近是难得的悠闲。
若是说和段葛兮有关系的人,哪一个人的日子最难过,那一定是桃花楼方春阁的水仙姑娘。
自从上次段鹄来过一次以后,就毫不留情的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由于上一次段鹄来了,也给桃花楼带了了一定的轰动,所以这桃花楼里面是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段水冰的真实身份,南冥夜枭知道,桃花楼的老鸨也知道。
原来老鸨还是担心的,怕段水冰会给桃花楼带来祸端,可是没有想到段鹄回家后第一件事就宣布段水冰死了。
这段水冰“死亡”的消息一散播出来,老鸨就放心了,这就说明段水冰可以被滞留在桃花楼,拼命的服侍南冥夜枭,就算是今后被南冥夜枭厌弃了,还可以服侍其他的客人,毕竟这官宦之家的小姐沦落风尘,那其中的滋味自然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
所以桃花楼的老鸨,不管怎么看段水冰都觉得是一个宝藏。
但是这其中的滋味只有段水冰自己能理解。
方春阁的初夏,繁花似锦,看起来绮丽无穷,段水冰却一脸消沉的坐在紫藤花架子的椅子下面,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
自从段鹄那次走了之后,她就如此,整日消沉,现在都清瘦了不少,若不是段水冰的底子好,这样子肯定讨人厌。
可是段水冰的底子好,也经不起这样的自我作践啊。
段水冰身边的一个丫鬟有点担忧的对段水冰道:“姑娘,二爷今晚上要过来,姑娘可不能这样子去服侍爷爷肯定会不高兴的。”
丫鬟口中爷,自然是南冥夜枭。
听着丫鬟的话,段水冰是莫名的心烦,想不到当初就是为了报复幽王把自己卖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好似把自己的一切都搭进来了。
南冥夜枭年纪大了,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老味,使得她极为不愿意服侍南冥夜枭。
可是段水冰又知道,这个男子随时可以左右她的生死,很多时候就算是她不想,可是也不得不去做。
尤其这个男子喜欢花样百出,她现在打心眼里面看见南冥夜枭就觉得恶心的很,却要故意演的很喜欢,很享受的的样子,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凌迟。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苦要疯了,这样的日子何年何月才是一个头啊。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花架,有点失笑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丫鬟很想提示她一番,让她振作起来,这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根本不管用。
罢了,丫鬟也无话可说的就去忙活了,段水冰看着花架子上面的花朵,看着看着就想哭,她哭诉道:“为何同样是段家的小姐,同样是段家的女子,我段水冰就落得这个下场,这老天爷实在有失公允,实在是不公平啊。”
忽然一片叶子被风吹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就好似明白了她此时的心情不好一样。
而且这叶子带着淡淡的草香,好似有牵引人的魔力,让她鬼使神差的想站起来出去走走。
是啊,在这院子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实在是想出去看看,这外面的春天,这外面的京城风景,她好似很久都没有看过了,想的有点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