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最气派的宫殿,无疑是紫微宫,宫阙壮丽、规整大气,其中的乾阳殿,高更是有一百七十余尺。即便是洛阳城里最南的通济坊,也能看到乾阳殿的恢弘气势。
乾阳殿之北,依次为大业殿,徽猷殿。
三朝前后相重,以宫城正门则天门为外朝,朝区正殿乾阳殿为日朝。寝区正殿大业殿为常朝。
退了早朝,杨广前往大业殿,一进门,便看见李玄霸跪坐在一侧,双眼紧闭。
李公公轻咳一声,李玄霸惊醒过来,他本就是跪坐之姿,也懒得起身,拜了一拜,恭声万岁。
“今日倒是没让朕等你。”杨广道了免礼后,打趣道:“看你精神不济,昨晚又挑灯夜读了?”
“陛下圣明。”李玄霸躬身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羞愧。
“朕听闻你在国子监内表现不错,蔡祭酒让你做了国子监的名誉博士,可有此事?”杨广坐到龙椅之上,眼含笑意,看着李玄霸说道。
“不过是蔡祭酒抬爱,微臣惭愧。”李玄霸回道。心中却想着:陛下您明明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此时一位守职太监跑进殿内,行了礼,拜道:“皇后娘娘求见。”
萧皇后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款款走进大殿,行了个屈膝礼。
杨广道了平身,将萧皇后叫到身边坐下,二人一着龙袍,一穿凤袍,李玄霸偷瞄了一眼,只觉得二人极为般配。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萧皇后落座之后,李玄霸起身参拜。
按照礼制,在皇后进殿之时,李玄霸便该起身,不过萧皇后见到李玄霸,也不讲究这些,道了声:“忠勇卫,免礼坐下吧。”
李玄霸坐下之后,心里甚是不安,只觉得萧皇后看他的眼神,显得太过亲昵,正在浮想联翩之时,萧皇后出声询问道:“你在洛阳,还习惯吗?”声音微颤。
“洛阳与河东相距不远,气候无异,微臣还住的习惯。”李玄霸低声回道。
萧皇后见李玄霸说话时,态度恭敬,唯唯诺诺,又见他身体瘦弱,脸色暗黄,心里一阵悲伤,不自觉的流出了泪,连忙用手绢拭去。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若言语有失,娘娘责罚便是,切勿伤了凤体。”李玄霸见萧皇后落泪,不由想到远在河东的万氏,躬身拜道。
“本宫只是想到一些旧事,与你无关。”萧皇后拭了泪,强颜道:“你在这里也不必过于拘束。”
这里是皇宫,大殿之上坐着的,乃是一国之君与一国之母,如何敢不拘束?
萧皇后与李玄霸说话时,杨广一直沉默着,此时见萧皇后心有戚戚,便说道:“皇后,你先回宫吧,朕与玄霸有些话要说。”
“臣妾遵旨。”萧皇后明白,杨广是怕她过于伤心,她此时心绪难平,确实不适合和李玄霸说话,便告退离去。
李玄霸起身恭送,萧皇后走到他面前时,顿足说道:“在国子监别太顽劣,那些先生都是大儒,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李玄霸自是应下。
“成都离京已有月余,他走之前,想必替朕说了不少好话。”萧皇后离开大业殿后,杨广走到殿中,含有深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