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不明所以,垂首道:“陛下是明君,何须别人称颂。”
杨广笑了笑,说道:“朕若是明君,天下如何会乱成这样?你这话,说的可是虚伪至极。”
自大业七年,王薄聚众造反,大隋内争不断,确实可谓大乱。
“跳梁小丑,自有大将军等人为陛下分忧。”李玄霸身为臣子,自然不敢说大乱之类的话。
“你不愿为朕分忧?”杨广行至李玄霸面前,盯着李玄霸说道。
“微臣身为大隋子民,自当为陛下肝脑涂地。”李玄霸躬身说道:“只是微臣才疏学浅,又手无缚鸡之力,不知如何为陛下分忧。”
杨广冷笑一声,将李公公等人屏退,大业殿中,只留下他与李玄霸。
“朕不清楚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朕知道,你一直在隐瞒着什么。”杨广回到殿上重新坐下,平静的说道:“在河东时,你每日读书至夜深,进了青楼,也非迷恋女色,醒来至今,更是滴酒未沾。你说要做纨绔子弟,这哪里是纨绔子弟的样子?”
李玄霸闻言,心惊胆寒。
“进都的路上,公主遇袭,你说服公主将此事瞒下,你以为公主不说,朕便不知道?”杨广的语气仍旧未变,李玄霸却已冷汗连连,再也坐不住。
“微臣知罪。”李玄霸站起身来,行至殿前,跪倒在地。
杨广看着李玄霸的模样,心中怒意更胜,说道:“你真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朕是白痴?”
“微臣不敢。”李玄霸说道:“微臣大病初愈,不敢饮酒,更不敢接近女色,微臣说要做纨绔子弟,是因为微臣知道,自己已然是废人,不敢奢望权势。至于公主遇袭之事,微臣认罪。”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朕!”杨广一拍案桌,怒道:“你在河东看了什么书,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倒是与朕说说,你交给蔡祭酒的那些题,是出自哪本书?”
李玄霸只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他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公主遇袭之事,没想到杨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反而提出一个让他无法解释的问题。
“微臣有罪。”李玄霸抬起头,直面圣颜,坦然的说道:“微臣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无法向旁人道来,微臣并非有意隐瞒陛下。”
杨广发了一通火,气消了许多,淡淡道:“说给朕听听。”
“想必陛下已经知道,微臣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并非因为生病。”李玄霸说道。
杨广平静的点了点头。
“那道雷电,让微臣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同时,却又让微臣的脑中,多了一些东西。”李玄霸说道:“那些东西杂乱无章,微臣至今没有理顺。”
杨广爱书,也喜爱读书,年幼时,难免会读一些关于鬼神之说的书籍,此时听到李玄霸的解释,颤声道:“当真?”
“微臣欺君,已是死罪,又何苦继续隐瞒陛下?”李玄霸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木讷的说道:“微臣之事,爹娘他们并不知情,还望陛下莫要诛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