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回营的同时,单雄信等人也回到了瓦岗寨。
离开时,整整八百骑,回来的却只有一百五十骑不到。
翟让一直在城墙上等候,准备迎接单雄信等人得胜归来,却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若是普通将领,翟让或许会一气之下,将他们射杀在寨外。但单雄信与徐世绩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如何下得了手?更何况他们二人一身武艺,翟让也不可能真的惩罚他们。
“伯当兄弟,真是悔不听君之劝言。”翟让尽量保持平静,躬身对王伯当行了个礼,歉意的说道。
王伯当连忙将翟让扶起,说道:“翟大哥不必过于伤心,单兄弟和徐兄弟这次大败而归,并不一定是坏事。”
“此话怎讲?”翟让心有腹诽,但没有表现出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可知我瓦岗一共就一千二百骑?如今连一半都没有余下,这样还不算坏事,那如何才算?”
王伯当看了看翟让左右,翟让心领神会,将左右屏退,连贾雄都被他派去迎接单雄信等人了。城墙上除了纹丝不动的士兵,再无他人。
“翟大哥,在你心中,对他们有何评价?”王伯当看着城外一脸颓败的单雄信与徐世绩二人,随口询问道。
翟让想了片刻,明白自己的心思不一定瞒得过王伯当,如果假意客套的话,说不定会让他失望。于是,翟让双手扶着墙砖,看着灰蒙蒙的远方,说道:“有勇无谋,刚愎自用。”
王伯当没有感到丝毫意外,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伯当心中也是如此评价他们。”顿了顿,王伯当又接着说道:“但这次战败,想必对他们二人的打击不小,起码,可以让他们收敛一段时间。”
翟让明白过来,可是一想到没了六百多匹战马,心中还是难过万分。
朝廷对战马监管严厉,瓦岗寨中的战马,大部分都是花了大价钱,从突厥那边买过来的。
王伯当看翟让神色,猜到他仍然在心疼失去的战马,轻笑一声,说道:“翟大哥,如果让你在单兄弟二人与几百匹战马中间选择,你会选择他们二人还是选择战马?”
“自然是选择他们二人了。”翟让叹了口气,说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啊!”
“既然如此,翟大哥又何必因为失去的东西,而冷落了他们?”王伯当拜道:“还请翟大哥,亲自到城下迎接。”
翟让也是性格豁达之人,微微一笑,与王伯当携手下了城楼。
自从瓦岗寨建立,瓦岗军发展迅猛,又屡次打败朝廷大军,难免会让众人生出骄纵之心。如今在张须陀手中连连吃了败仗,虽然有所损失,却也让翟让等人清醒了一些。
单雄信等人回到瓦岗寨,见翟让亲自迎接,面露惭愧之色,纷纷下马,跪倒在地,言称愿意接受惩罚。
翟让将他们一一扶起,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等以此为戒,日后谨慎行事,何愁大事不成?”
众人闻言,被激起斗志,一扫之前的颓废,异口同声的表达自己誓死追随翟让的决心。
翟让面露感动之色,让众人早些回去休息,见徐世绩手臂中箭,又关怀一番,寨门重新关闭,安静了下来。
徐世绩也算是倒霉,在瓦岗寨养了一段时间,终于将伤势养好,结果第一次出寨,又受伤了。好在伤势并不算严重,只需要静养些时日,就不会有大碍。
天色刚亮,普通百姓开始起床劳作,但张须陀的大营与瓦岗寨,却似乎刚刚进入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