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一片乱石岗上,三个蒙面人围着一名道姑。其中一人身材矮小,使一双鸟头刀,一个胖子使一根单节鞭,剩下一人使剑。三人招式或凌厉或迅猛,武功均自不弱,只是所攻都非要害,显然志在擒拿。
那道姑衣衫凌乱,道冠被削去,披头散发的,不复本来面貌。她人剑俱烈,只攻不守,对方虽然占据上风,可是心有顾忌,反而守多攻少。
旁边站了七个黑衣人,亦都蒙头遮脸,看不出年龄相貌。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黑衣人,突然拨出佩刀,架在身旁一具盘膝而坐的尸首的遗体脖子上,阴声道:“师太再要不识好歹,可休怪在下不客气了。”他挺刀斜削,在尸体的胸前滑过,将衣裳划开,露出干瘪的胸膛。
那道姑双目欲裂,使招“一夕三迁”,分别刺向三名围攻者。那三人识得历害,各自疾退。
那道姑腾出身来,扑向那名瘦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视若无睹,反手一撩,刀口在尸体胸前划过,“哧”的一声,皮肉分裂。他那一刀虽然深及见骨,可尸体死去已久,血液开始凝结,只渗出一些暗红色的血渍。
那道姑又惊又怒,急忙顿住道:“你要作甚?快快住手。”使鸟头刀的三人,复又将她围住,一个个临阵以待,却都围而不攻。
那瘦削的黑衣人,复将单刀架在尸体脖子上,道:“师太那招击法明快,撩挂划圆,翻如闪电,已得峨嵋剑法精髓。只是不知是师太的剑快,先刺中在下?还是在下的刀快,先割下令师姐的脑袋?”
那道姑心中一凛,寒声道:“你们到底是谁,既然认识我们姐妹,和我峨嵋有何冤仇,连我师姐遗体也不放过?”
那瘦削黑衣人道:“师太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师太到洞庭西山走走。”那道姑身躯一震,不及说话。
只听远处一个声音,朗声道:“是何方宵小,嫁祸我‘武林道’。”人随声到,四条人影,先后掠来。他四人身法极快,可后面跟着一马一驴,竟也不逊脚力。
这四人一马一驴,正是齐天一行。他掠到近前,瞧见那尸首慈眉善目,栩栩如生,正是慧能师太。只见她衣衫破裂,胸被划开,好似也划在自己身上。
齐天怒发冲冠,面目狰狞,疾冲过去,拳如流星,向拿刀架着慧能师太遗体的黑衣人胸前轰去。他含怒出手,毫无保留,拳还未到,拳劲先至,空气便似炸裂一般,“哧哧”有声。
那瘦削的黑衣人微微一惊,手腕疾翻,长刀横带,扫向齐天胸膛。齐天右拳啄落,击在刀身上,“咣”的一声断为两截,左掌径自拍向对方胸前。
那瘦削的黑衣人一惊更甚,自己这刀“秋风送爽”,虽然沉猛不足,胜在快速无伦,往往让人不及警觉,便已身首异处,便如人感觉到秋风时,天气早已转凉。可对方后发先至,不仅将刀击断,竟然还有余力,武功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那黑衣人为人老稳,已方人多势众,自没必要单打独斗,当即纵身跃开。齐天也不追击,脱下自己衣衫,裹住慧能师太。
倾城、朝风月、铁树花先后赶到。她三人虽与慧能素无交集,可和齐天关系甚密,慧能心怀慈善,舍身拆解齐天和归无伦的缠斗,致使被他两人内力震伤,不治而亡。让他们无不敬重,如今剩下一具尸体,还要遭人污辱,一个个怒火填膺。
铁树花大声吼道:“他奶奶的,太可恶了,虽然师父不许我先和人动手,可实在忍无可忍。”他天生异禀,嗓音本就奇大,这一番吼叫,端的是声传四野,响彻云霄。
那十个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忽而两人一对,分别攻向齐天、倾城、铁树花、朝风月、慧静。
倾城怒道:“这是还要杀人灭口么?”掏出“昆仑刺”,不及解开布带,迎着向当先攻来的那胖子刺去。
那胖子人虽臃肿,身法却极是灵活,脚下一错,溜到一侧,手上的单鞭,往倾城头顶抽到。另一身材矮瘦的黑衣人,双掌交错,拍向倾城腰侧的“章门”穴和下腹的“石门”穴。
倾城脚下不动,腰肢一摆,就像风中的垂柳。那矮瘦黑衣人的双掌,顿时拍了一个空。倾城挺剑往那胖子腋下刺去。那胖子侧身躲开。倾城屈肘,短剑下翻,往那矮瘦黑衣人肩头扎到。
那矮瘦黑衣人沉肩避过,右掌疾如闪电,往倾城右肋拍去。倾城双腰钉地,身子自膝而折,反手往那胖子脚背扎去。
那两人出手虽快,可倾城使出家传“杨柳枝”身法,不仅在间不容发的当头避过,而且反守为攻,逼的两人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