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那胖子只觉手中一轻,单鞭断为两截。他那单鞭重达二十余斤,渗合寒铁,百练而成,坚硬无比,可在对方短剑下,脆的就像一根竹筷。
那胖子不及心痛,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子向后急倒,双脚方才离地,还没滚出,只觉小腿一凉,鼻端先闻得一股焦臭味。
那胖子茫然望去,只见自己双脚齐胫而断,鲜血激射,一阵剧痛从断处直透脑门,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倾城拧腰一摆,侧身躲开。那两股去势不竭,迎面射向身后的慧静师太。慧静眼前一花,只觉左边一道风声袭来,她下意识的向右纵开。
那使断刀的黑衣人一刀本要砍出,当即向上一挺,滞在空中。慧能目不能视,又听不见风声,落入对方刀口上。那刀虽然断裂,锋利不减,顿时从她侧腹直插入柄。
那人一刀得逞,立即松手,向后掠出,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没了踪影。剩下的六个蒙面人,均知出师不利,遇上强敌,事难以为,也各自虚晃一招,跳出战圈,飞身而去。
齐天顾不上追击,急掠过去,扶住慧静,喊道:“铁兄,快过来。”人命关天,亦也顾不上语气不恭,有失礼敬。
铁树花和倾城、韩风月三人义愤填膺,本要追凶,闻言只得放弃,一齐奔上前去。齐天道:“铁兄懂得医术,快给师太治疗。”
慧静强忍着痛楚,道:“多谢几位出手,使我师姐免受污辱,慧静感激不尽,日间上……山,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齐天见她脸色急速变白,胸口起伏如涛,后面断断续续,显已费尽力气,忙道:“师太先别说话,铁兄医术高超,定能治好您的伤。”
铁树花左手搭着慧能脉搏,右手依次在她伤口四周,按了一遍,破口道:“高他奶奶的熊。”
铁树花越说越怒,冲向一旁,朝着一块大石,拳打脚踢,一边骂骂咧咧道:“她那一刀深入肾脏,要是我师父在这,还有的救,让我来医,刀一拨出就要了她的命,还治什么治。”
倾城大怒道:“你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学的狗屁医术……”慧静插口道:“师姐仙去,慧能本无生趣,只是要将师姐带回峨嵋,才苟延残喘。能和师姐死在一起,心里欢喜的得。慧能去日无多,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几位能否听我一言。”
倾城和铁树花一齐安静下来。齐天道:“师太请兄。”慧能强提一口残余真气,护住心脉,打起精神,道:“慧静从小被师姐带大,脾气不好,在本门除了师姐,也没记挂的人事。死在那里,埋在何处,都无所谓。只是师妹对峨嵋一木一草,留恋极深,想来死也要葬在峨眉山的。”
慧静望着齐天,目中露出哀求的神色,道:“小候爷如能念着我师姐的一分情谊,将我姐妹焚烧,一同送回峨嵋,那师姐在天之灵,定然感激不尽,慧静我来生做牛做马,也定要报答小候爷的大恩大德。”
慧静顿了一顿,调匀口气,接着又道:“公子要是不便,也请代为通告倾庄主,想他念着三庄九派的情谊,自会完成慧静的遗愿。”
齐天迟缓片刻,咽声道:“师太放心,慧能师太因在下而亡,在下于情于理,自当将两位送回峨嵋。”
慧静微微一笑,道:“如此有劳小候爷了。我姐妹在天有灵,自当保护候爷万代荣昌。”反手握住刀柄,强提一口真气,奋力拔出,鲜血从刀口中激喷而出。她闭上眼睛,身子一软,滑了下去。
齐天探手抓住慧能,鲜血依旧汩汩的从她刀口冒出,鼻中却没了呼吸。齐天将慧能遗体放在地上,听得不远处呻吟了声,却是被倾城斩断双腿的胖子苏醒过来。
齐天怒火中烧,飞身过去。韩风月怕他盛怒之下,冲动要了那人性命,急声道:“候爷手下留情。”倾城怒道:“怎么,这种人也要留着?”
韩风月摇头道:“姑娘误会了。这些人武功路数虽杂,无一不是好手。要笼络众多高手,敢在九仙山下,拦截九大门派的人,可非一般的江湖势力,能为之敢为之。”
韩风月见她突然瞅着自己,目中充满怀疑,苦笑道:“姑娘肯定在想,风月说的这些,正好与武林道相符,人家又扬言要请慧静师太上洞庭西山。所以风月更要查个清楚。”
韩风月走近前去,待要乘威迫胁,可人家双腿残废,形同废人,他乃谦谦君子,实难趁人之危,不由愣在当场。
倾城摇头叹气的道:“看你们两个大男人,对一个废人都束手无策,这岁数可算活到猪身上了。”她欺身过去,单脚蹲下,扬着手中短剑,道:“你注意听好,姑娘每个问题,只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