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拧腰,一个反身,使招“去日苦多”,匕首往后一扬,闪电一般,刺入使刀那人的会阴。
那人顺势跌落,这一剑刺的既深,又极其锋利,从小腹到头顶,被划成两爿,内脏脑浆,哗啦啦流了一地。
店里的伙计几曾见过这般惨状,有的尖声惊叫,有的四下逃窜,胆子小点的直接晕死过去。
剩下四名供奉,本来顾虑对方匕首锋锐,狐死兔悲之下,反而激发戾气,一齐发疯似的扑向倾城。
倾城见他四人表情狰狞,目光癫狂,只攻不守,一副亡命的打法,心中发毛,急声喊道:“死鬼,你好了没有?”她这一分神,差点吃了一剑,所幸仗着家传的“杨柳枝”身法巧妙,方才堪堪躲过。
齐天这会工夫,对对方招式的变化,已然看得七七八八,再有一会时间,基本便能全部摸清,听到倾城喊叫,不容他再行观摩,立即欺身过去,使招“乌焉成马”,右拳往铁心左肩击到。
铁心右脚一虚,沉肩御过,回招“铁画银钩”,左手一翻,一个勾手,搭向齐天寸关节。齐天左拳后发先制,不待人家勾到,己从肘下穿出,击向铁心胸前。
他这两拳虚虚实实,铁心本来极难应付,可他适先便在这招上,差吃了大亏,早已想好对策,当即左手下勾,右手上撩,抱住对方手臂。
铁心哈哈大笑,正待用力,拧断齐天手臂,忽见人家唇角,浮出一丝笑意,心中大惊,暗叫不好,不及反应过来。
齐天一招“野马撅蹄”,飞起一脚,踢在铁心小腹。铁心闷哼一声,身子倒飞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将墙壁撞穿一个大洞,摔在街上。
齐天从洞口望去,只见对方跌跌撞撞的爬起,也不禁暗暗惊讶,自己这一脚虽有保留,可是担心城儿安危,怕铁心缠斗,少也使了七成功力,对方竟然还能站起。
殊不知这是铁心久练“截铁掌”之故,连带练出一身铜皮铁骨,换作其他人,早已内脏破裂而亡。
任是如此,铁心小腹翻江倒海,浑身剧痛,骨头便似要散架一般。他自知伤的不轻,此时就是一个幼童,只怕一根手指,也能将自己戳倒。
铁心心如死灰,捂着肚子,径不回头一眼,踉跄而去。他身为供奉,既然保护不了钱庄的周全,自也没脸留下,至于里面的人命运如何?江湖中人讨的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计,倒也不甚在意。
疾攻倾城的四人,听见巨响,仓忙中望去,心中各自一沉。那赤手的供奉虚晃一招,率先跳开,说了一声:“钱掌柜,对不住了。”头也不回,从洞口窜出,飞身而去。
他适先以命相搏,那是铁心交战正酣,人家身为首席供奉,武功高出自己等人一截,连他都败北而去,剩下自己困兽之斗,那里还有活路?四海钱庄的待遇虽渥,那也要有的命花。
剩下三人一般心思,只是待要步其后尘,逃之夭夭,奈何他三人心生怯意,招式不复之前的刚烈,又少了一名帮手,让对方压力大减,反而反守为攻,缠的脱不开身。
齐天见他三人斗志全无,在倾城快攻下左支右绌,只怕不出十招,便要命丧当场,轻轻叹了口气,道:“城儿,冤有头债有主,就放他们去吧!”
倾城一剑本要刺入前面一人胸口,蓦地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往后一纵,落回齐天身边,骂骂咧咧的道:“就你婆婆妈妈。”
那人爬起身来,朝齐天躬了一身,道:“小候爷不杀之恩,方敬之记在心上了。”话一说完,径不往岳无双瞧上一眼,疾步出门而出。剩下的两人,也朝齐天躬了躬身,紧随其后,一同去了。
岳无双面如死灰,自己武功高过那四名供奉,比起铁心却又多有不如,只是这些人能一走了之,自己身为掌柜和人父,如何能撒手而去?
岳无双将心一狠,朝儿子招了招手。那中年人放下小公子。岳定飞奔过去,紧紧抱着父亲的大腿,瑟瑟发抖道:“爹,救救孩儿,孩儿不想死。”
岳无双暗中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儿子头顶,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闯出这般大祸,害了爹爹?”
岳定颤声说道:“孩儿以……以后一定听……听爹爹的话。”岳无双径自道:“其实是爹爹害了你。若非对你过于溺爱,便不能养就你暴戾乖张的性子,让你无法无天,以致酿成今日之祸。”
岳定心惊胆颤的道:“孩儿以后一定会改的。”岳无双心头剧痛,叹道:“已经迟了。”
齐天心中一惊,便要出手,被倾城一把拉住。岳无双暗运内功,力透指端,骤然提起一掌,拍在儿子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