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将军,颇是机灵,计上心来,急忙捂住肚子,大声呻吟。剩下一方的将领见了,纷纷了然过来,也捂着肚子,大声呻吟。
齐天心中疑惑,望了秦否一眼。秦否也是一头雾水,哪个亲兵挑的酒有问题,哪个亲兵挑的酒没问题,该给谁喝,都早有安排。将领的酒,自己明明没让下药,难道霍松适先分派时混淆不成?
秦否悄悄往霍松望去。霍松微微摇了摇头。齐天见状,稍一思索,随即明白过来,这些将领显是看见自己将武忠遣返,假托腹泻,以此发难。
率先捂腹的那人,呻吟道:“末将不才,沾染疾患,只怕有负朝廷和驸马爷的厚望了。”
齐天道:“一些游寇,谅也翻不起大浪,各位将军就在潼关安心调养,静待大军凯旋的消息。”这些人虽是一大助力,可既然生出异心,继续随军出征,反而有害无益。
那名将领呆若木鸡,他本来以退为进,己方将领共同托病施压,就算不能阻止武忠被遣返,可三军不能无将,大军势必留下等待,如此便能阻挠被潼关的军队替换,谁知人家果决至此。
武忠背过身去,向那名将领急打眼色,大军被替,自己遭遣,剩下的将领如果一同因病留下,那相爷的安排,便算彻底落空。
那名将领连忙道:“不,不。国难当头,区区小患,末将如何敢惜身。”其余将领待要说话。
齐天止住道:“各位将军皆乃朝廷栋梁,为国效力之心,天日可鉴,小候由衷的敬佩。若以一时得失,累及各位将军,那是剜肉补疮,因小失大。”向秦否道:“烦请秦将军派人将各位将军扶到府上,找郎中好生诊治,误必保证全安。”
秦否道:“候爷放心,秦某与各位将军同朝为官,自当尽心竭力,不让有失。”
武忠大急,大声道:“附马爷何在?永丰候专擅独断,还请驸马爷出来说句话?到底是您的意思,还是令郎的主意?”
马车相隔不近,武忠大声呼叫,声传里外,绝无不闻之理。然而待他说完,车帘低垂,全无动静。
武忠向那名将领道:“烦请林将军过去看看,驸马爷可是睡着了。”那姓林的将军应了一声,挺直身子,一步迈出。
齐天心想那林将军过去一看,事情露出马脚,待让父亲醒来,那便前功尽废,阴声道:“林将军适先腹痛如绞,这会无事一般,难道贪生怕死,托病逃避军役?”
那林将军一怔,复即捂住肚子,军中逃役,形同叛逃,那是可足以就地正法的大罪,连忙装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武忠大声道:“驸马爷不出声,可还好否?”便要走近。齐天喝道:“许将军听令:若有谁敢惊扰驸马爷休息,一律形同忤逆,格杀勿论。”
许昌大声应过,率先奔近马车,拨出佩刀,威风凛凛的往车前一站,摆出一副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架势。
武忠疑心大起,只是待要近前,自己兵器被毁,如果许昌真的不管不顾,奉令行事,说不得自己这条性命,真得丧在这两个小杂种手里。
齐天唤来两名父亲的护卫,吩咐道:“你俩即刻遣送武忠将军回京,不得有误。除有逃亡之举,可就地正法,一路务必保证人家安全。”
那两名亲卫,乃代王底的护院,忠心不二,齐声应过,走到武忠面前,恭声道:“武将军请。”
武忠情知大势已去,事难再为,冷冷盯着齐天,道:“候爷好计谋,武某就在长安,等你班师回朝。”猛一拂袖,大步而去。那两名护卫紧随在后。
秦否招呼适先挑酒的亲兵近前,向林将军等人拱手道:“各位将军府上请。”一众将领愣了愣,连武忠都被遣返回京,自己等人再叫劲,不过自取其祸,只得捂着肚子,随同亲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