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佳人兮,睡卧东床。
何日见颜兮,慰我心伤。
将词代语兮,聊写衷肠。
正是水溶的字迹。黛玉笑靥如花,心中甜蜜,“什么时候王爷也学的油腔滑调起来,好好的诗被他改了个四不像。”雪雁笑道:“王爷国事繁忙,有几日没见着王妃了,可不想的紧。”黛玉半嗔半怒道:“哪日没见着的,我又没跑,还能怪我不成?”离歌过来笑道:“王爷肩上担着万民福祉,不能日日陪着王妃,王妃体谅些罢。”雪雁亦笑道:“我们王爷可不是那昏庸迂腐之徒,拿着百姓的银子不干好事,这日夜忙碌可不是委屈了王妃。”黛玉扭头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嘴角笑意掩都掩不住。雪雁被瞅的不自在,手不自觉抚上脸颊,问道:“王妃看什么,奴婢脸上脏了不成?”说着又在镜前照了照。黛玉笑道:“我在看你们可是我的丫头呢,何时被旁人收买了去。”雪雁跺脚道:“王妃又取笑奴婢。”这里正说着,夕颜进来回道:“回王妃,三奶奶那里采儿来传奶奶的话。”黛玉微愣,这大清早的,打发个大丫头过来,可有什么事不成?
那采儿上穿素绒绣花袄,下着刺绣妆花裙,高挑的身材,鸭蛋小脸儿,鼻翼两旁点个几点雀斑,倒是个机灵的孩子。采儿见黛玉逶迤而出,忙上前两步,双膝跪地,两手交叠放于膝前,额头叩在手背上,口称:“奴婢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黛玉在主位坐了,笑道:“起来罢,可是你们奶奶有事?”采儿起身道:“回王妃。三奶奶这几日夜里睡的不甚安稳,总是噩梦纠缠,因想去净慈寺上香祈福,问王妃可有空儿一块儿去呢。”黛玉低头沉吟了一下,朝中局势不稳,自己也是担心水溶安危的,去寺里拜拜也好,遂道:“正巧李总管回来了,让他安排一下也便宜,就依你们奶奶吧。”采儿蹲身福礼笑道:“奴婢替奶奶谢王妃。”黛玉问道:“奶奶可说是何日去了?”采儿道:“我们奶奶听王妃的,若是方便就今日的好。”黛玉想着天色尚早,净慈寺是家庙,素日没有外人,遂道:“就今日吧。用过早膳我在二门等她。”采儿答应着去了。
黛玉请晨安时,便把上香的事同太妃说了。太妃亦心以为然,求菩萨保佑北王府度这难关,因嘱咐道:“你们妯娌有这个心是好的,可要多带着侍卫才好。你也去还了愿,能一胎双子,也是菩萨保佑。”黛玉应了,又服侍了一回,太妃便吩咐道:“早去早回,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舒云堂的丫头们一听要出门子,都想着法子来求黛玉跟去伺候。黛玉想她们自进了王府就没出过二门,可不都盼着呢,遂一一答应了。是以不但紫鹃,雪雁、夕颜几个大丫头收拾包袱,连蕊儿、朵儿几个小丫头都跟了去。婉如却是没有松口,只带了两个陪嫁丫头觅儿、采儿并奶妈子、俩粗使婆子。
及至二门,婉如已带着丫头们候着了。二人见了礼,黛玉细见婉如眼周发黑,脸色暗淡,用脂粉亦遮掩不住,便拉着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一夜没见,人也憔悴起来。”婉如淡笑道:“不怕王妃笑话,这几晚我总梦见有人追杀于我,或是三爷浑身是血,半夜便惊醒了,再睡不着的。这不今日急着同王妃去庙里祈福压惊的。”黛玉知她听了三两句朝堂上的事,便日夜担忧害怕方至如此,遂安慰道:“这是你思虑太多,心思重了之故。你是北王府的三奶奶,谁敢追杀于你,三爷也不是平常的人,哪里就浑身浴血了。”婉如强笑道:“我也知道如此,可心里总是放不下。难道王妃就不担心的?”
黛玉自是担心的,面上却笑道:“不会有事的,王爷和三爷本事都大着呢,总能保你我平安。”婉如点了点头,却是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黛玉亦未多言,先出了门子上了前面的八人红顶珠缨大轿,婉如自乘了八人蓝顶轿。黛玉的丫头紫鹃、雪雁、春纤、梦诗四人乘了朱轮马车,夕颜、问词并采儿、觅儿共乘另一车,其余丫头婆子自不必言。等人都上了轿,李煦方上前,隔帘子请道:“王妃,咱是走官道还是走小道。小道近些,官道人多,恐耽误吉时。”黛玉道:“走小道罢,官道扰民,这个时候别大张旗鼓的。”李煦应道:“是。走小道一个时辰的功夫也就到了。”黛玉未言,李煦骑马护在轿前,街上人站在两边,一行人缓缓行去。
时值夏末,知了正在树上撕心裂肺的叫着,黛玉一行下了官道,外面便没了熙攘之声,越发觉得蝉鸣刺耳。净慈寺在京城西面齐云山的半山腰上,因山顶常年云雾缭绕,恍若穿过云层,直通天庭,顾名齐云山。常言说:自古华山一条道,此山亦是只一条路可通山顶。山势虽高,却并不险陡,马车亦可通行。先太王曾带兵攻下此山,皇上便把山上的净慈寺给北王府做了家庙。素日里,来往香客并不多,今日有了李煦的吩咐,自早在山下设了围障,禁止外人进入的。黛玉一行到了山脚,李煦便换了王府的侍卫上前抬轿,自己亦下了马,拾级而上。山上花木繁茂,松柏青绿,树木遮天蔽日,是以并不觉得夏日的燥热,倒有青草之气扑来。
最近有考试,都要晚上很晚更,亲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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