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众僧人神彩焕发,纷纷让那年轻僧人说得再详细些。
年轻僧人笑道:“我也只是偷听了一会,哪能得知详细。要想知道也容易,只消下山一趟便知。”
老僧人道:“若是下山去,便再无回头路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若是苦海,那还回甚么头?”
年轻僧人把扁担扛在肩上,大步便要走。
“好哇,无量那个寿佛,一群忘恩负义之徒,竟敢心怀不轨!”
这时,突听一声大喝,一群小妖蜂涌而来,其中一名小妖抓起一块大石头便朝那年轻僧人砸去。年轻僧人躲避不及,眼见便要被砸死当场,老僧人猛然扑去,把年轻僧人扑倒在地,石头砸在老僧人头上,顿即丧命。
众小妖冲将上来,抡起各式兵器便要肆意砍杀。沉央稍即不慎,老僧人便已命丧,他心头暗怒,扬手打出一道七星镇煞符,来到众小妖头顶上方,七道神篆离符而出,黄芒降下,猝然一荡,众小妖扑拉拉倒了一地。
骤逢巨变,众僧人俱是震住。
沉央与程玉珑缓缓朝他们走去。
年轻僧人搂着老僧人,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男一女,男子气宇轩昂,目如郎星,腰上悬着一柄剑,走路时,袍角不动,剑穗微扬。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面目,明眸若泉,鉴人照影,他只得一瞥便赶紧扭过头去。忽又转头,喜道:“你们,你们可是圣教得大法师?”
沉央摇头道:“我们不是圣教中人,那圣教可是另有一个名谓,叫天地盟?”说话时,程玉珑看了他一眼。
年轻僧人一怔,说道:“甚么天地盟,圣教便是圣教。你们不是圣教的大法师,那,那谁又去降那老妖?”
沉央听得那圣教并不是天地盟,心头颇是失望,看了看山顶庙宇,说道:“我们虽不是圣教的大法师,但可除得此妖。”
年轻僧人一听大喜,转念神情又是一颓,喃喃道:“你们既不是圣教大法师,又怎是那老乌鸦敌手?”
沉央笑道:“能不能除得老妖,你且回头看看。”
年轻僧人方才被老僧人扑倒在地,是以并不曾见得沉央出手,这时便回头看去,只见满地小妖个个七窍流血,已然死干死净。
那些小妖距众僧人不过丈许距离,众僧人却是毫发无伤,显然来人法高强,修为了得,年轻僧人大喜若狂,叫道:“还望二位大法师除妖降魔,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碰碰碰叩起头来。
沉央喜他一身侠气,稍一抬手,年轻僧人便再也叩不下去。
年轻僧人更惊,从地上爬起来,叫道:“我给二位大法师带路,老妖把孩子们关在地牢里,每日以针取血,却不要人性命,真是惨不忍睹!”拿起扁担即往山顶冲去。
沉央与程玉珑跟上,一路上顺手惩治了几个小妖,待得山顶,放眼看去,这片庙宇竟颇为广阔,虽比不得宗圣宫,也比不得紫阁山,但也层层叠叠,望去怕不有数百间房舍。此时正值两更时分,本该人安畜静,四下里却是一派闹哄哄,到处都是小妖身影。
“二位大法师,先救人吧。”
年轻僧人带着沉央与程玉珑绕到庙宇后面,年轻僧人从一处狗洞钻了进去。程玉珑只一闪身,便已入得庙内。佛不入道殿,道不入佛堂,除妖降魔自是例外,沉央飞身纵入院内。
年轻僧人从狗洞里钻出来,拿着扁担左看右看,突然一转眼,看见沉央二人已在前面等他。他脸上一红,提着扁担奔去,摸了下头笑道:“大法师自然是不钻狗洞的。”
沉央笑道:“本领虽有高低,大道却无高低。小法师满身侠气,南央佩服得紧。”
年轻僧人摸着脑袋笑道:“哪里,哪里,但凡是个人,都会看不得妖魔作恶。”
沉央微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若是苦海,那还回甚么头。小法师,那老妖将人关在哪里,你指个方向,我们自行去救。”
年轻僧人脸上又是一红,朝着西面方向一指,说道:“妖魔品行无端,占了西边大殿,每日吃酒作乐,闹腾不已。二位大法师一直往西,哪里闹得最厉害便是了。老妖在殿里设有地牢,入口就在佛像的背后。二位大法师快去吧,那些孩子可怜得很。”
程玉珑早已等得不耐,听他说完,当即飞身向西掠去。沉央洒然一笑,紧随其后。年轻僧人抬头看去,只见两道影子一闪即没,心头顿松一口气,提着扁担又从狗洞里钻出去,等侯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