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肯定地点头,“你在京兆府是不是也像刚才一样陈述这件事情?”
“是是。”鱼娘子连忙点头,看李凌一直站着,鱼娘子连忙请他坐下。
李凌没坐,也没喝鱼娘子倒出来的水,他道:“我现在就去找找李亿理论,他不能这样对待鱼书记。”
鱼娘子垂头,“他记恨我们吧,但是我们家女儿……我们家女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有没有出事儿?”说到女儿,鱼娘子又要哭。
李凌连忙安慰道:“令千金我见过,是一个聪明机警的人,虽然离家走了,必定可以安顿好自己。我看她面带福相,一生必不会过得太差。”
鱼娘子抬头,满怀希望地问:“郎君还会看相?”
本是安慰人的话,鱼娘子如此满怀希望地看着他,李凌只得骗她,“学过一点,嗯,学过一点。”似是为了说服自己,李凌重复了一遍。
“只要她过得好,那、就好,就怕她……”鱼娘子哽咽道。
李凌一看鱼娘子要流泪,就有些慌了手脚,伸手想拍她的肩,又怕亵渎了她,抬到空中又悄然垂下来,“我、我走了,我去找、找李补阙,争取让、让你家夫君早点出来与你团聚。”
说着,他转身快步走出了鱼家小院,他怕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把鱼娘子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慰一通。
李凌从小院出来后,就真的去找李亿去了。李亿从扬州回来后,就任了补阙的职,已经搬离庆元酒店,住到朝廷为他安排的小院里。
李凌到达这里时,李亿刚从京兆府回来,心里正是不爽,许羡说李凌前来求见,他烦躁道:“他来做什么?”
许羡自牛冯出事后,他深有物伤其类之感,此时道:“大概是来为鱼秀才讲情来的吧。”
李亿立时反感不已,“不见不见。”
李亿不肯见李凌,李凌也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在他的院门前站了下来,大有你不出来我就不走的驾势。
李凌住的这个院子,是朝廷配给的。既然是官府配给,周围住的便大多是官宦之家,李凌在外面站得久了,旁人看着不好,李亿不得已。便吩咐许羡把李凌带进来。
虽是同乡,但如今身份有别。李凌是白身,李亿是官府中人,原来还是考生,如今身份已是千差万别。因此,一见面,李凌行的是参拜之礼,口呼:“扬州贡生见过李补阙。”
李亿淡然道:“少安君不必多礼。不知少安君来此是为何事?”
李凌拱手道:“我是来替鱼书记求情的,还请补阙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他。要说鱼书记也不容易,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如今被抓,一个好好的家庭就只剩下鱼娘子一人,看起来甚是凄惶。”
李亿本来心情就不好,提起幼薇他心情就更加不好,他冷笑着看着李凌道:“少安君是说鱼书记凄惶,还是说鱼娘子凄惶啊。你倒是怜香惜玉得很,你既然这么怜惜鱼娘子,鱼秀才死了岂不是更好?嘘寒问暖之下,鱼娘子还不投怀送抱任君采撷。”
李凌立时红了脸,严辞道:“请补阙慎言,我李凌不怕名声受损,可是人家妇道人家,生活本就艰难,补阙何苦再头上悬刀,让人不得安生?”
李亿冷笑数声,从书案后站起身来,走到李凌面前,道:“看不出来,少安君倒是多情之人。讲情就不必了,尹君自有判决,我们自是遵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