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来找鱼玄机。她说道:“玄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些逃跑的人,这乱世之中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剩下的不来就不来吧,你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跟着做的,就多给点钱,不跟着做的,也由着她们。”
鱼玄机知道一清乃是仁慈之人,答道:“师父,那些逃了的,多半是有靠山的,所以师父大可不必牵挂她们,等到她们过不下去了,必定还会回到咸宜观来。”
尽管如此,一清还是请鱼玄机不要过多计较,宽松管理,多听大家的意见。
鱼玄机的认真成了计较,听师父如此说,鱼玄机也只得答应了。
正商量着,外面有人来报,说观外有人找玄机。鱼玄机问清来人身高长相,估计是李近仁,便道:“就说鱼玄机出去了,并不在观中。”
女道出来对李近仁道:“鱼玄机不在观中,出去了。”李近仁问去了哪里,女道不答,径直走了。李近仁便在观外等,未见鱼玄机出来,只得回去,明天再来。
第二天,幼薇正在静室里打坐,又有道姑来报,昨天那个施主又来了,求见鱼玄机。
鱼玄机眼都没睁,“告诉他,鱼玄机不在。”
第三天,李近仁又来,鱼玄机以同样的话答复。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李近仁颇为郁闷。
皇甫枚道:“要不,你今天别去了,晚上去看看她的反应。你放心,我一定去帮你打听到她住的地方,夜晚你就直接进到她房里去问她。”
这话甚得李近仁之心,于是这天他就留在三水小牍里没有出去。
这天同一个时间点,鱼玄机在静室里打坐,一直没有等到有人来报,心里不禁有些牵挂起来,想道:今天没来,可能是有事去。又过了一会儿,李近仁还是没来,她又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总而言之,心里静不下来。
鱼玄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观中的风景。
一清道:“玄机,你今天心绪不宁啊。”
鱼玄机叹道:“是,玄机心绪不宁,请师父教我。”
一清道:“你有尘缘未了,心自然清静不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还得你自己去面对。”
“是。”鱼玄机又回到蒲团上坐下,双手掐花放在膝上,静思冥想。
晚上,鱼玄机去了工室,玄妙等几个扎实肯干的早就来了。见鱼玄机进来,便问她做好的包几时拿出去卖,大概能卖多少钱。鱼玄机一一做了回答。
忙到亥时,回到起居室,正准备脱衣睡觉,冷不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鱼玄机惊得差点尖叫出声,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唇。
“是我,是我。”李近仁极尽温柔道。
鱼玄机却在这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李近仁痛得深抽一口气,低声叱道:“你发什么疯?”
鱼玄机放开他的手,口里一股子血腥味,但她顾不得这些,压低声音怒喝道:“谁让你来的?这里是道观,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李近仁捂着满是鲜血的手道:“你是我妻子,你出了家,难道我还不能来看你了?”
鱼玄机气咻咻道:“你也知道我出了家,既然是出家人,当然四大皆空,就不存在什么妻不妻的。我请你放尊重些,再不要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