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看着鱼玄机身上的道袍道:“我不该让你出去。”
鱼玄机看到温庭筠头上的白发,脸上又是笑又是泪,“老师,你老了很多。”
温庭筠叹道:“岁月不饶人,霜华竟满头。来来,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鱼玄机在温庭筠对面落了座。
“其实一直挺好的,我有了事业,有了婚姻。就是过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接受不了,所以到咸宜观出了家。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老师也不要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想说,只想好好地呆在咸宜观中,度过以后的日子。”
温庭筠道:“你还这么年轻。”
“不,人生该经历的我都经历了,除了没有怀孕生子,我没什么遗憾的,所以愿意面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鱼玄机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温庭筠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无法劝你。在这里修养身性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面对外面的纷繁复杂。”
师生两人在招待室里坐了好久,鱼玄机又领着温庭筠在咸宜观里转了一圈。
来到后院,温庭筠看到院里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此时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变黄,那满树枝丫横生的杏黄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温庭筠心生感慨道:“你到底还是念着那个地方的。”
鱼玄机道:“只是碰巧罢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碰巧,所有的事情要么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要么就是机缘巧合。”
说到机缘巧合,鱼玄机难免会想到她与李近仁的第一次,也许那就是机缘,是一种特殊的缘份,巧妙地融合遇到,这才有了这一世的情缘。就算现在痛苦,鱼玄机也舍不得说宁肯从未相遇过。
“您说的有道理。”鱼玄机叹道。
温庭筠拿出玉笛,道:“好久没有吹过笛子了,我为你吹一曲吧。”
鱼玄机谢道:“谢谢老师,确实很久没有听过老师吹笛了。”
温庭筠含笑道:“当年我也教过你吹笛,结果就是没教会。”
“弟子太愚笨了。”
“你志不在此。”
温庭筠试了试音,然后,一曲高昂激荡的《秦王奏阵乐》响了起来。鱼玄机心情复杂地看了温庭筠一眼。这是一首慷慨激昂又极富号召力的曲子,如果由大型宫廷乐队伴奏的话,大鼓震天响,声传上百里,气势雄浑,能感天动地。
这样的一首曲子是不适合在咸宜观这个地方吹奏的,但是温庭筠却偏偏吹起了这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