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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年二月中旬,当北方大地最后一片雪花彻底融化之后。六年一次的针对两京京官的考察在吏部尚书赵南星的牵头之下正式拉开帷幕。
没有任何的意外,当这次京察才过了不到三天时间,东林文人尽皆平安度过。而作为朱明行在的应天京官只要属于东林党,无一人有事。
又五天,应天所有官员京察结束。即使是浙楚齐三党在应天的官员,赵南星也没有让应天的东林文臣过多的追究。毕竟那些被发配到应天之后就已经不能再有什么前途了,所以赵南星的重点只有一处。
那就是这天子所在的顺天府的京官。当然,是除东林党外的京官。
又三后,赵南星等人终于对浙楚齐三党动手了。不过一天的时间,浙楚齐三党势力最大的齐党众官员尽被拘禁在家。而作为他们首领的亓诗教更是被人拘禁在他的书房里,一天的吃喝拉撒全部有人跟着。
没有人会想到赵南星等人竟然会这么不讲究,更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东林党这次竟然会这么强硬。看着这阵势,余下的浙楚二党不由有些慌了。但是在全拿下齐党之后赵南星却不急着动手。毕竟他虽然很想立马肃清了这浙楚齐三党,但是京察也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子在看着,他自然不能做的太过了。再者说了,想对付亓诗教这种在朝堂上根深蒂固的人不得不有绝对的把握才行。
另一边,被拘禁在家的亓诗教今日决定不能不做出些什么了。不然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老师方从哲。
不过才一走出书房,在外的士兵却是拦住了他。
“亓大人,你不能出去。请不要为难小的。”
亓诗教道:“呵呵,老夫懂这个道理。不过烦劳你给叶首辅传个话,就说我亓诗教要见他。至于他要见不见就取决于他自己,老夫不强求。这样可好?”
“这……可以。不过能否请大人进书房等候小的去禀告叶首辅?”
“没事,老夫好久没见过这太阳了。老夫就在这里晒晒太阳,你们可以留下一人看着老夫。不知这样可好?”
看着徐鸿儒微微抬头,太阳正好晒在他那满脸沟壑的脸上之时。本到了士兵口边的“不”字却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懂什么朝堂党派之争,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就是一位很平凡的老人。
“好吧。小的这就去禀告。烦请亓大人在此等候。”
“多谢了。”
亓诗教拱了拱手后也不多动。就直接坐在了书房的门槛上,太阳正好晒在他的身上。
约是就这样晒了半个时辰之后,那小兵终于回来了。见着他回来,亓诗教缓缓起身,道:
“你们就不用跟着老夫了,想来他应该直接让老夫去吧?”
那士兵一听,惊道:“亓大人怎么知道?”
“呵呵,换做是老夫,也会的。”
亓诗教说着,弓着背就出了自己的府邸。不过他一个人没有直接去叶向高府上,而是先去了官应震、吴亮嗣、赵兴邦等几人府上。到了府们的他却没有进去,只是让门外的仆人给他们的老爷递了一封信进去后就直接走了。
做完这些以后,亓诗教才直接到了叶向高府上。才一进叶向高的府上,本是有些佝偻的腰瞬间就直了。
叶向高正在书房等着亓诗教。虽然他不知道亓诗教为什么来找他,但是他却让门房领着亓诗教进了来。
“下官亓诗教见过首辅大人。”进了屋,亓诗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亓大人客气,快快免礼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