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得沈非念这么一闹,整个上午什么事也没谈成,大家各怀鬼胎地散场。
沈棋看沈非念的眼神格外傲慢不屑,颇有种满腔仇恨终于要得报的痛快和得意。
他倒要看看,沈非念怎么收场。
到时候,还不是得靠他来解决此事?
沈非念白了他一眼,就扶着傅老回房歇息去了。
“叫沈澜弦过来。”她对黄雯低语。
沈澜弦给傅老把脉时,眉头皱了又皱。
“怎么了,病得很严重吗?”沈非念很是担心,这种时候,傅老可不能倒下。
“傅大人不是病了,是被人下了毒。”沈澜弦取了银针,刺入穴中,银针果然发黑。
“不可能啊,傅老膳食我特意让人盯着的,每道菜品甚至喝的每一口水都仔细验过,这四周更是有司恶楼的人在把守,外人绝无靠近可能,怎么会中毒呢?”沈非念极为不解。
“我先看看,你不要着急。”沈澜弦扶着傅老躺下,先喂他服了一粒百解丹,又在房中四处查看。
沈非念握着傅老的手,老人家的脸色很是憔悴。
“你听我说。”傅鸿儒抓紧沈非念的手,喘着粗气叮嘱:“一,你最要提防的人不是文华公主,是迟恕,二,这场仗即便是硬着头皮打下去,也不能示弱,其他各族若是看到喀斯汗投靠盛朝后有利可图,便会依样效仿,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三,沈棋不过是个传话儿的,你不要将重心放在他身上,他身后代表的利益才是值得你上心的。”
“我知道,傅老,我都记下了,您先休息。”傅老所说的,沈非念都清楚,否则她也不会在今日上午那么及时地和傅老演一场戏,拖延时间。
“最后,边夷劣类,不足为惧。沈小友,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即便我不坐在那里,你也足够应付他们,不要害怕。”傅老摸了摸沈非念的头发,艰难地笑着说,“去吧,他们以为放倒我,大乾就不堪一击了,但还有你在,不是么?”
沈非念鼻子发酸,突然很想哭。
她何德何能,被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委以如此重任?
明明她只是个贪财又贪生的混不吝,甚至还带着几分市井流氓气,根本不值得傅老这般看重信任。
“您不会有事的,傅老,您相信我,沈澜弦医术可高明了,真的!”沈非念吸了吸鼻子,向傅老保证。
听到这话的沈澜弦,手中一停,抬头看看天,才平缓着语气说,“我找到他们下毒的方法了。”
“是什么?”
沈澜弦举起一方砚台,“毒是下在这里的,这方金丝砚,是傅老你从家中带过来的吧?”
傅老点头,“正是。”
沈澜弦叹气,对沈非念道,“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你会严加防范,所以在进行宫之前,他们就先动手了。这是慢/性/毒药,平日不易察觉,毒发初症如得了风寒一般,但时日长了,轻则神智不清,重则……重则无力回天。”
“能解吗?”
“能,但傅老年纪大了,用药不宜过猛,所以要费些时间。”
沈非念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也只嘱咐沈澜弦照顾好傅老,同时也派人去请了御医过来。
至于她自己,须得振作起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当傅鸿儒的位置空出来时,文华公主疑惑地问沈非念:“傅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