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笑道:“学生明白,呵呵,慢摇轻船捉醉鱼,用水磨功夫。”
忠顺王将地上的柳叶一片一片掐碎揉烂,抛洒到池子里,说道:“今晚就说到这吧,宁可不做,不可做错,南边糜烂,与我们没什么相干,所以急的不是孤王,而是他李必,我们就搔搔痒,下毛毛雨,毛毛雨嘛,润物细无声,最好不过。到了时候,到了那个火候,不定哪一天皇上就御驾亲征什么的,回京的时候形势也就变了,他手上没什么能用的人,他没办法。至于以后,尽人事,顺天命,谁聊得定呢?”
......
忠顺王分析得一点也不差,承乾殿内,李必坐在皇位上,脸色铁青,他已经摔了不少东西了,跪在地上得卢一纯却是一声不吭。
刚刚得到消息,刘溥大军已经攻克了无锡,扬州只剩一道屏障可守,岌岌可危,扬州总兵贺山宝连发七道奏章请求增援,而贾瑜却是按兵不动。
李必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卢一纯的头上,他被砸得头破血流,狠狠地说道:“当初是你说贾瑜有统兵之才,可是你看看,现在地形势,等到扬州,金陵,姑苏等地再被功陷,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京城了?朕是不是要做亡国之君了?”
卢一纯脸色同样不好看,好在李必在咆哮一阵后,终于也恢复了冷静。
卢一纯这才开口说道:“陛下,老奴已经去信质问贾瑜为何按兵不动,他回说,渭南大营腐朽,吃空饷的情况十分严重,他正在抓紧练兵,待到时机成熟,定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将那帮反贼诛杀。”
李必冷声说道:“告诉贾瑜,朕只给他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朕不能看到一个安定的江南,到时贾家满门处斩,一个不留。”
卢一纯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待到殿内只剩下李必一个人的时候,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即便这是烈阳高照的炎炎夏日,可他的手脚依旧很是冰凉,他微微一叹,似乎老天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些日子,忠顺王很是老实,他也有空能够细细阅读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看过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全国各地都暴乱不已,他的父皇将天下挥霍得太惨,交给他的是个烂到骨子里的烂摊子。
吏治腐败,国库空虚,内忧外患,百姓更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有心想要改变,可是这朝堂之上的党争,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了,光是巩固皇权,他就已经费劲了心思,现在的朝廷,无论发布何等政策都难以实施下去,他们那帮子碌碌之辈,为了反对而反对,已经不考虑这个国家的生死了。
现在他只感觉到一股子深深的无力感,葛存信被他下毒已经一病不起了,到时候他将太上皇的势力全盘接手之后,再去收拾忠顺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皇权回收,到了他的儿子继位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好机会中兴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