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质险些摔下马,“你到底有多少亲戚在朝为官?”
折彦野:官场就是被你们这些文臣弄的乌烟瘴气,折腾国库,耗费民脂民膏。
赵明诚认真想了想,“我记得除了我母族那边有几个表兄弟还在青州老家,其余人都在朝中为官。我外翁可是汴京城里有名的择婿高手。”
“我若是到了汴京城,明诚你可否为我引见他?”
“他不可能见你的。”
“为什么?”
“他清高——不随便与人来往。”
折彦质不知道赵陈两家的事情,只觉得赵明诚是在夸奖陈师道。
“你姨夫实在是大才子。‘句里江山随指顾,舌端幽眇致张皇。莫欺九尺须眉白,解醉佳人锦瑟傍。’”
【在诗句里我任情地指点江山,深奥幽微的道理我阐发得十分精良,不要欺我已是须眉皓白的男儿,我还有豪兴醉倒在美人锦瑟之旁。】
“这样的诗,正写出了我们这些不能实现抱负的少年心志。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这份心情和我们是一样的。我太佩服他了。”
赵明诚才觉得烦,陈师道典型的书呆子+愣头青,整天诗里嚷嚷,天天哭爹喊娘,尤其是说自己对妻儿感情很深。
可是把他妻儿饿的最惨的不就是他吗?
“有抱负那就去努力实现,整天跟别人讲自己有抱负有什么用呢。我从来不做这样的诗词。整天写写写,能写死辽人吗?能写富万民吗?虚伪!”
赵明诚高声说着,赵挺之自然也听到了。
众人也都惊讶地看着赵明诚。
折彦质由此更是佩服赵明诚,这就是汴京大才子么,只有他敢说这种话了。
折彦质快马追上去,“明诚兄,我忽然在想,咱们大宋有你我这样的人在,结束边患能有多难?”
能有多难……
折彦野在旁听着,高声道,“能有多难?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赵明诚则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好!说得好!”
随行禁军有人忍不住拍手称好。
折可适听了这话,盯着赵明诚看了半天。没想到汴京温香软玉之地也能长出来铁骨铮铮的汉子?真男人,都是和死亡博斗。
哥哥说的话未必是真。
章择听了,捻着自己的胡须,他探身出马车外,“赵通判,今日话说的响亮,到时候见了西夏人,你也要这么硬气才是。”
“就怕副计议使不给我立功的机会。”
“你这小子,到时候我让你打头阵见西夏,就看你能不能应付的了。”
“只要岳父你敢让我上,我肯定能好好交差回去。”
章择出来一趟,也发现了赵明诚的软肋,他瞅着最前面的马车道,“你小子敢再大声点吗?把你爹惊动了,有你小子受的。”
赵明诚看了看他爹的马车,不再说话,他爹现在是副丞相,赵明诚更加不敢太岁头上动土。
折彦质在一旁看着,双目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有身份有地位有关系,确实办事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