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伸了个懒腰,回到房中换了身常服,却奔向赵佶府中。
赵佶正思念赵明诚来的苦,却见赵明诚蹬着皮靴,穿着一身青色直褂,戴着方巾,持着一把折扇立在自家门口。
赵佶一把推开高俅,见了赵明诚,他竟然一时找不出话来。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年了,除了赵明诚,没有人敢主动来看望他。
赵明诚也不知道为什么,进退两难之时,赵明诚想找个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想到了赵佶。
一天折腾下来,已经没有剩多少时间。
赵佶问道,“听说你如今是皇城司的人了,殿前指挥使,这可是美差,以后你可以天高任意飞,做事少了阻挡。日后或可遂了你的志向。”
“我的志向?”
“废除澶渊之盟,将大宋变成一个可比肩唐宋的盛世。”
赵明诚忽地问,“你听过《推背图》吗?”
“传闻中是李淳风和袁天罡所着,预测后世。”
“你相信预言吗?”
赵佶摇摇头,“只要有规则,就一定有人去打破;只要有预言,同样会有人打破预言。”
赵明诚笑笑,“这话说的不错。有一说一,我是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赵佶闻言,心头惊诧,他以为他们早就是知己了。没想到赵明诚这么说话,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赵明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难处吗?只是你也知道我,我如今什么忙都不能帮你了。”
“不。我只是想坐下来找些人聊聊天。”
赵佶虽然坐在家里,消息却还灵通,他听说赵挺之把曾布请回来了。寒士敌不过世家的,这是规律。
“勾心斗角,不适合你。”
赵明诚闻言,自然笑笑,他将杯中的酒摇了摇,一饮而尽。
二人一同穿着便衣随意在街上游走,月光落在街上,两人肩上均披着月光。高俅便在后面跟着,这个赵明诚,能在王爷最处困的时候愿意和王爷说话,不怕惹人闲话,倒也是条汉子,王爷一直喜欢重情义的人,这下自然是更欣赏赵明诚了。
外人都说赵明诚薄情寡义,忘恩负义,如今看来,未必如此。
-----------------
次日,赵明诚亲自登门章府,想要拜见宰执。
章择不愿意看见赵明诚,让院子将他请走,可是章惇听说了,却强撑着病体站起,“传他进来。”
“爹——”
“我有话要对他讲。”
“爹,可是他已然背弃了你。”
“若是真的背弃了,就不用在你们都骂他的时候还自己找上门来了。敢上战场,用性命去换取将士忠诚的人,不会做背弃之事的。”
章择闻言,只好亲自去把赵明诚喊了进来。
赵明诚一进来,就见到那只老肥猫仰面八叉躺在椅子上,十分惬意。可是章惇却病得不轻,倒在塌上,身显浮肿之态。
“宰执这是……”
章惇一向身体极好,忽的生病,章择认为都是赵挺之惹的。现在赵明诚过来问疾,章择觉得赵明诚有些惺惺作态。
“渠家儿郎,我父亲就是被你父亲气病的。”
“行了。有本事就去斥责赵挺之,为难明诚算什么?”
赵明诚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事情难道不是宰执自己惹出来的吗,当场提着剑和狗头去面圣,哪个大臣这么干过。
赵明诚上前去扶章惇,他并未拒绝。
章惇笑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翁婿两个有话要说。”
章佃候在门口,着实不明白赵明诚给他祖父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众章家人只能躬身后退,章佃想要听墙根,却被他爹踹了一脚,“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你,不学好。”
“爹,我干了什么了我?”
赵明诚坐在边上,“宰执这是何意?”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年轻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只有王文公理解我。你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
“我父亲他……”
“蛰伏隐忍三十年,你爹不容易啊。危难之时,想着替皇帝说话,确实有些达则兼济天下的意思。苏东坡意气用事,看人不准啊。”
“宰执明鉴,德甫替家父谢过宰执。”
“你今日来找我,总不会只为你父亲而来吧?”
“宰执明心见性之人,明诚也就有话直说了。我想宰执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只是德甫却有一言,只是德甫始终认为如果改革成为权臣之间政斗的工具,那改革必然起的是反作用。”
“你知道《推背图》吗?”章惇忽地问。
“听说真正的《推背图》只有在皇宫才有。”
“我手里也有。大宋气数未尽,但是未来三十年,要出大事。”
赵明诚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章惇复道,“而我能指望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从一开始,赵明诚就想不明白一件事,这个章胖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汴京有才学的弟子够多了,您的第四个儿子,也最有您的风范,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你就是以前的我,就这么简单。如果我现在帮你一把,你以后可以做的比我更出色。我已经大势去了,如今是困兽犹斗,你却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可以让光芒照耀大地。我相信你。”
惭愧,前面好多地方没写好,到后面味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