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已经足足有半年多没怎么召幸妃嫔了,只把太子养在自己宫里混淆视听。
每次一回到寝宫,赵似立刻卸下疲惫,躺在塌上休息。
赵似拿起放在塌上的香炉,将香炉递出去。天色昏黑,可是皇宫里点满了一瞳瞳红灯笼,像是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火焰之上。童贯在旁接住,随后在探事司司员身边附耳几句。
“报完了就回去交差吧。”
殿中灯火燃起,颇有些温馨,可是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又显得殿内氛围有些诡暗。
童贯凑近,“官家,这端王爷怎么和小孩子似的,管家不过和他说了几句,他就像个小孩似地竟然赌气,自己站在雪天里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若是出了事,到时候又得是官家遭人非议。”
赵似对此不置可否,却道,“朕今日实在是乏了。退下吧。”
童贯只好蹑手蹑脚离开大殿,赵似又命人都去外殿值守,他要一个人在殿中休息。
等到后半夜时,赵似从塌上爬起,赤脚走在温暖的地板上,他摸黑来到桌案前,自己取出笔墨,拿出帛书撰写圣旨。
星移斗转,半夜过去,赵佶也才慢悠悠晃到家中。
这大冬天下雪的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奔袭了半座城池,一回来赵佶就生了重病,便借故闭门谢客。
汴京城中处处都有皇帝的耳目,可是文臣也不是吃素的,宫中也有大臣们的耳目。赵似的作为很快就传到了外面,赵佶被冷落,他背后的支持者自然不敢再轻易靠近赵佶。
章惇听说了这件事后,只叹道,“看来朝中又将有一阵腥风血雨啊。”
赵似重用陆林,陆林为人干练,背后又是陆家这个世家,他趁势换了宫中防卫。
宫中、府中,各方势力已经开始交手。一场争储大戏又要开始,蔡京却在杭州寓居足足五年之久,书法越发精进;赵挺之一个人在滁州过新年,有时候,挫折其实是大补之药。有些人吃了,功力大增,甚至可以跨越一个阶段,而有些人没有那样的心态,吃了这副大补之药无法消化,直接因为无法消化养分被撑死了。
幸运的是,赵挺之属于前者。
他受此磨难,很快就挺了过来,在滁州积极书写表奏,他陈述了对大宋外交战略的看法,希望大宋尽量保持和西夏交好,不要开火,因为时局已经变动,西夏没有过多的实力,可以招安,而辽国才是如今大宋最大的对头。
这些奏疏被送到京城,一些赵挺之旧党考虑到赵挺之确实于大宋有不少功劳,又考虑到赵氏皇帝对赵挺之父子的复杂情感,于是就把奏疏上呈。
赵似见了,自然感慨,“都说肉食者鄙,肉食者果真鄙耶?有权有势者嫌弃手中的权力还不够,想要继续争权夺利,可是一群寒士却想着如何为国家谋取利益。”
陆林道,“若是赵明诚有少师这般的心志,如今也不会去做那些荒唐事。”
赵似听了却笑,“你啊,你还是不够了解赵明诚。”
“难道官家了解他吗?”
“先帝在世时,曾经和朕说起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