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心中到底是皇子重要一些,还是皇女更贵重一些,并没有明确的界定。如今青鸟和三皇子之间起了矛盾,太后也没有要偏帮谁的的意思。
太后让青鸟当场给三皇子道歉,三皇子在太后面前自然不敢使性子,内心勉强地收下了歉意,郁偆又赔了好些礼给三皇子,这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可裂痕已经产生,就算再怎么修补,也无法完美无瑕。姐弟二人之间的感情,在无法如从前那般。
解决了姐弟之间的矛盾,一些小事自然也要一并解决一下。
原先在三皇子身边的随从,全都被贬去做了粗活,重新调来的,一个个都显得特别木讷,不管三皇子说什么,都要反应片刻才能理解。
青鸟这儿也多了一个嬷嬷,太后亲自赐下的,说是觉得这位嬷嬷稳重,特意调到青鸟身边,好好照顾伺候青鸟。
太后亲赐的,自然只能恭恭敬敬地收下,虽说有了那么一层特殊身份,可说到底嬷嬷还是伺候人的。
青鸟在自己房内气得直跳脚,一直哇哇大叫:“他这个弟弟不要也罢!真的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郁偆被震得耳朵一聋,不自觉地高声道:“叫吧,叫吧,再过一会儿,你可就没机会交换了。”
青鸟肩膀一塌,膝盖一弯,又伸直了腿,坐在大红毡子上。
踢了两下腿,青鸟不死心地问道:“我可以不要那个嬷嬷吗?”
“不可以……”郁偆打破了青鸟的希望。
青鸟双手撑地,快速站起来,拍拍手,让人给她梳头换衣。
郁偆站起身来,问道:“这是不生气了?”
青鸟抬头看向郁偆,坚定道:“还是生气的呀……”
“那怎么不闹了?”
“闹,又有什么用,皇祖母的意思,我只能是听从的。”
郁偆安慰道:“那位徐嬷嬷来了,也不一定是坏事,你要往好的地方想。”
“皇祖母跟前的嬷嬷,自有其独到之处,想来不会差。”青鸟接道。
那位徐嬷嬷岂止是不差,根本就是十分优秀,才刚来一天,就将青鸟身边的人给梳理了一遍,可高就高在,在此期间,青鸟没有任何的抵触。
这位徐嬷嬷,郁偆在太后跟前的时候并不曾见过,想来在太后身边的时间并不久,但行事章法却半点,却一点不差,而且还很会哄孩子。
“奴婢夫婿早丧,守节至今,后蒙宫中征兆,进宫服役。”徐嬷嬷解释道。
“难怪……”郁偆叹道。
宫中除了采选适龄女子进宫服役,还会征兆一些节妇,以充后宫。这些节妇大多通些文墨,和一些粗浅知识,可教导宫女。
节妇入宫服役,有稍许不同,朝廷颁下旌表,这些女子此生不得再嫁,一生为夫守节,既然如此,在宫中守节,一生不再出宫,又有何不妥?
“徐嬷嬷育有几子?”郁偆问道。
徐嬷嬷神色未变,只眼中泛起了湿意:“那些都已是前程往事,奴婢自己都不记得了。”
入了这宫门,亲缘早已断绝,又何必说来暗自悲伤。
“是吗……”郁偆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怕是说了一个不太好的话题。
过了两三日,青鸟适应了身边有徐嬷嬷这样一个人,倒是开始与徐嬷嬷亲近起来。
“不再吵着不要这个人,让我将人送走了?”郁偆打趣道。
青鸟扭捏着道:“徐嬷嬷挺好的。”
徐嬷嬷确实是好,许是因为是节妇的缘故,徐嬷嬷平日里总是特别沉默,并不会对青鸟多加管束,但在关键时刻,总会和颜悦色,轻声细语地劝阻青鸟,做出一些事。
平日里,徐嬷嬷真的是在全心全意地照顾青鸟,但却不会将青鸟与其他人隔开,虽说梳理了一遍人手,但青鸟近身伺候的人一个都不曾少,只是各自做的事情,有了些许变化。
“过年之后,也该给三公主选几个玩伴了。”徐嬷嬷提醒道。
“早就该选了,只是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郁偆意有所指地道。
若是皇后去世,在正常的从避暑山庄回来后,郁偆就该着手给青鸟挑人的。
“妈,妈,大姐姐和二姐姐病了多日,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好去看她们啊。”青鸟急匆匆地跑进来,宫人连通报都来不及。
郁偆看着自己心眼巨大的女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青鸟急急地问道:“两位姐姐是得的什么病?前几日我见她们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自己的女儿,当真是与众不同,难道她怀青鸟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郁偆心中自问。
说明白点儿,青鸟的两个姐姐都是被吓病的,巨犬噬人,就是个胆子小点儿的成年人,看见了怕是也会腿软,更何况是两个幼小脆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