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郁偆,就是吴贵妃和黄庄妃,也彻底记恨上了三皇子,三皇子行事乖张,虐待下人,这些都是不要紧,两位也不会因此而另眼看待三皇子,可吓坏了她们的女儿,吴贵妃和黄庄妃却是半点儿都不能忍的。
“两位公主玉体违和,三公主若是贸贸然去拜访,恐累得她们病情加重。”徐嬷嬷有理有据地道。
“可是……”青鸟咬牙道:“既然是三弟将人吓病的,他有没有去道歉,要是没有,我再去将他打一顿,给两个姐姐出气。”
“你真是……你真是……”郁偆对这个自说自话的女儿,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公主既然知道三皇子做下了错事,那三公主又为何要用错的方法,作为自己的表达方式?”徐嬷嬷徐徐问道:“还请公主你……”
在徐嬷嬷的话语之中,青鸟渐渐冷静,也没了刚才那股冲劲儿。
郁偆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有说,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就有了不同的意思,听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
徐嬷嬷的询问有了效果,青鸟不再只知道,凭拳头解决问题。
“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别宫拜访,想来到时候你那两位姐姐的病,也能好了。”郁偆保证道。
青鸟惦着脚尖,在地上画圈圈,羞红了脸道:“我以后再不这样冲动了。”
“你友爱手足,自然是没错,可你别忘了,三皇子也是你的手足。”郁偆说道。
一提到三皇子,青鸟就开始哼哼唧唧,不想再听下去。
郁偆无奈地看向徐嬷嬷:“还是你来和她说吧,如今她越大,就越不听我的话,也不知道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徐嬷嬷接道:“公主只是是非分明,不掩真性情,她如今这般年纪,正该如此。”
“就怕她心性不稳,全凭自己性依赖,伤了别人。”郁偆回道。
青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换,“你们……你们说这话,难道不知道要避着我吗?”
郁偆看着青鸟直笑:“为什么要避着你,这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呀,真以为是在夸你呢,你也该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了,总不能什么由着你来。这哪是一句真性情就可以掩盖的,若是你再如此,和三皇子又有什么分别。”
话说的已经有些重了,郁偆抿嘴看向青鸟,却发现青鸟及其平静,不曾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青鸟低了头:“妈你教训的事,我确实不该,以后定当三思。”
书不是白念的,道理青鸟其实都懂,只是不在实际生活中遇到,根本不会去细想。
郁偆试探道:“那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还是出手吗?”
“会!”青鸟目光灼灼,带着一种异样的神采:“我一定还是会这样,不过在打人之前,我会先说一声。”
说了再打,岂不是更加伤人自尊?
这脾气看来是真的改不了了,不过肯为亲人出头,可比那些个没骨头的怂货强。
青鸟的恢复力真的很强,明明别郁偆好好教育了一番,可没几个时辰,就又体力充沛地说要出去玩雪。
闹倒是不闹,可青鸟眼巴巴地看着,脸上还带着稍许小可怜,郁偆又怎么会不心软。
“只能玩一会儿,带了手套才能碰雪。”郁偆看向徐嬷嬷,嘱咐道:“你们都看着点,别让她往雪里钻。”
徐嬷嬷聆听毕,道:“在清宁宫时,奴婢就常听说娘娘极其宠孩子,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他人所言非虚。”
青鸟头戴雪帽,身披斗篷,脚踩鹿皮长靴,手上都带着一副皮手套,这才出了门。
在徐嬷嬷的注视下,青鸟只捧着一堆雪,捏了一个雪球,就再也没沾一粒雪珠子。但青鸟依然很开心,宫人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又做了堆砌了卧兔、立羊,使雪白的世界,渐渐有了生机。
杨溍虽已封笔,停下所有政事,但依旧有许多重要的场合等着他主持参与。
好不容易有一日杨溍不用做事,便早早来给太后请安。
“可去过你父皇哪儿?”这是太后常问的一句话。
杨溍回道:“一早便去过,儿臣正是从父皇寝殿过来的。”
太后也不跟杨溍绕圈子,直接道:“后宫里的事情,你可以不关心,但对于你的孩子,你总不能太过漠视。”
“儿子知道的。”
杨溍知道后宫里的所有事,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做杨溍的眼睛,为杨溍窥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他儿女之间起了冲突,杨溍一早就知道,甚至其中细节,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但这又如何,他的儿子,居然被人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比个女子还不如,杨溍都觉得丢人。倒是青鸟……真的是越长越合杨溍的心意,若是青鸟是个皇子就好了。
杨溍虽是个大孝子,但就算在太后面前,也不可能全无秘密,就像这一次,就算太后处理的时候杨溍不在场,杨溍还是知道他母亲所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