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心想；“此人这么进入，非马上遭擒不可。”便在此时，只觉风声飒然，有人扑向他的存身之处，张猛听风辨形，左手一伸，已捉住了仇敌的左腕腕门，右手一搭，按在他背心神道穴上，内力吐出，那人满身酸麻，断然不行转动。

张猛拿住仇敌，凝目瞧他边幅，竟见此人即是止清。他一怔之下，随即清晰：“是了！这人如我普通，也到佛像以后存身，碰巧也挑中了这第三尊佛像，想是这尊佛像体态非常是肥硕之敌。他为何先畴昔门奔出，却又悄然从后门进入？嗯，公示躺着五个沙门，待会旁人进入一问，那五个沙门都说他畴昔门逃脱了，大家就不会在这菩提院中搜刮。嘿，此人倒也工于心机。”

张猛心中寻思，手上照旧拿住止清不放，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若张扬，我一掌便送了你的人命，知不晓得？”止盘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大门中冲进七八个沙门，此中三人手持火把，大殿上马上一片亮光。众僧见到殿上五僧横卧在地，马上吵嚷起来：“张猛那恶贼又下辣手！”“嗯，是止湛、止渊师兄他们！”

“啊哟，欠好！这铜镜怎么给掀起了？张猛盗去了菩提院的经籍！”“快快禀报方丈。”

张猛听到这些人纷纷讨论，不由苦笑：“这笔帐又算在我的身上。”少焉之间，殿上搜集的僧众愈来愈多。

张猛只以为止清挣扎了几下，想要脱身逃脱，已明其意：“现在群僧集在殿上，止湛、止渊他们未醒。这止清僧若要逃脱，这时恰是良机，他便旁若无人的在殿上发掘，也无人起疑，人人都道我是凶手。”随即心中又是一动：“看来这止清还不敷伶俐，他当时何须躲在这里？他从殿中进入，怎会有人盘问于他？”

溘然之间，殿上人声止息，谁都不再启齿说一句话，随着众僧齐声道：“拜见方丈，拜见达摩院座，拜见龙树院座。”

只听得拍拍轻响，有人出掌将止湛、止渊等五僧拍醒，又有人问道：“是张猛作的行动么？他怎么会得悉铜镜中的秘要？”止湛道：“不是张猛，是止清……”溘然纵跃起起，骂道：“好，好！你为何暗算同门？”

张猛在佛像以后，无法看到他在骂谁。

只听得一人高声惊叫；“止湛师兄，你拉我干么！”止湛怒道：“你踢倒我等五人，盗去经籍，这般斗胆！禀告方丈，叛贼止清，私开菩提院铜镜，盗去藏经！”

那人叫道：“什么？什么”我接续在方丈身边，怎会来盗什么藏经？”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响森然道：“先翻开铜镜，将经由情形说来。”

止渊走以前将铜镜放回原处。这一来，殿上群僧的景况，张猛在镜中瞧得清明白楚。

只见一僧挤眉弄眼，甚是冲动，张猛向他瞧了一眼，忍不住吃了一惊，原来这人恰是止清。张猛一惊之下，自但是然的再转头去看身旁被自己擒住那僧，只见这人的边幅和殿上的止清僧全然同样，细看之下，或有小小不同，但一眼瞧去，殊无划分。

张猛寻思：“世上描写云云相像之人，极是罕见。是了，想他二人是享生兄弟。这办法倒妙，一个到少林寺来落发，一个在外边等着，待得时机到来，另一个扮作沙门到寺中来盗经。那真止清跬步不离方丈，自是无人对他起疑。”

只听得止湛将止清若何探询铜镜秘要、自己若何不该随口说了四字、止清若何假装出外便当、狙击踢倒四僧、又若何和自己动手，将自己打垮等情，逐一说了。止湛报告之时，止渊等四僧不住赞同，证实他的语言全无失实。

金木方丈脸上神采接续不以为然，待止湛说完，徐徐问道：“你瞧明白了？确是止清无疑”止湛和止渊等齐道：“禀告方丈，咱们和止清无冤无仇，怎敢诬陷于他？”

金木叹道：“此事定有别情。刚刚止清接续在我身边，并未张开。达摩院座也在一起。”

方丈此言一出，殿上群僧谁也不敢出声。达摩院座玄难大师说道：“恰是。我也瞧见止清陪着方丈师兄，他怎会到菩提院来盗经？”

龙树院座玄寂问道：“止湛，那止清和你动手过招，拳脚中有何特异之处？”他就是阿谁语音苍老沙哑之人。

止湛大叫一声：“啊也！我怎么没想起来？那止清和门生动手，使的不是本门武功。”

玄寂道：“是哪一门一派的工夫，你能瞧得出来吗？”见止湛脸上一片茫然，无法回复，又问：“是长拳呢，照旧短打？擒特长？照旧地堂、通臂？”

止湛道：“他……他的工夫恶毒得紧，门生几次都是莫或其妙的了他道儿。”

玄寂、玄难等几位行辈非常高的老衲和方丈互视一眼，均想，本日寺中来了技艺极高的对手，嘲弄玄虚，叫人如堕五里雾中，为今之计，只有一壁抓紧征采，一壁冷静从事，怪罪不怪，否则寺中干扰起来，只怕祸患更加难以摒挡。

金木双手合什，说道：“菩提院中所藏经籍，乃本寺先辈高僧所着表现佛法、渡化众人的大乘经论，借使空门门生得了去，念诵钻研，自然颇有神益。但如世俗之人得去，不加尊敬，实是罪过不小。列位师弟师侄，自行回归本院歇息，有职司者按例推行。”

群僧遵嘱散去，只止湛、止渊等，照旧对着止清絮聒不断。玄寂向他们瞪了一眼，止湛等吃了一惊，不敢再说什么，和止清并肩而出。

群僧退去，殿上只留下金木、玄难、玄寂三僧，坐在佛像前蒲团之上。金木溘然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八字一出口，三僧蓦然飞身而起，转到了佛像死后，从三个不同方位齐向发同峰出掌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