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花气冲冲地跑过来,到现在她都还是难以置信,陶春草这个平日里被她欺负得一声不吭的妹妹居然敢截她的胡,真是不会叫的狗才咬人,她恨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本来她想找个人去给表哥托信约表哥见面的,只是这种阴私事她不敢胡乱托人去带,想来想去,也就陶春草还堪一用,毕竟是亲妹妹,她若名声不好,陶春草也得不了好处,肯定会守口如瓶不敢到处乱说。
陶春草在她面前一直是唯唯诺诺的,她只不过是随口威胁几句,又掐她几记,她就乖乖听话跑去给表哥方健传口信,而她则在家中挑选见面时要穿的衣裳,还美滋滋地画了个妆。
等到陶春草回来告诉她,表哥同意与她见面,不过约会的地点不能是草垛那边,要改在村子里的后山一带。
她皱了下眉头,村子里的后山很少人去,与她的计划不太符合,她当时还皱眉问陶春草,“表哥真这么说?”
陶春草点点头,“表哥就是这么说,还说过期不候。”
这下子陶春花信了,穿得美美的跨越了大半个村子到了后山一带,只是等到天色黑了,她也没见到表哥,后来远远地看到村里草垛的方向有浓烟冒起,她当即就心知不好。
果然等她跑过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人群中陶春草的衣裳,这下子她气得恨不得拿把利器就杀了陶春草这贱人,居然敢摆了她一道,自己跑来跟表哥私会。
陶春草在听到陶春花的大吼声时,身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可随后她想到自己吃了陶春花多少的暗亏,凭什么陶春花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她偏不让她如愿。
不过她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果然,陶春花扇向她的巴掌力气极大,她当即就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她也顺势被陶春花打倒在地,哭声更响了一些。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贱人……”
陶春花发狠般地又打又骂陶春草,围观的村民看到她这凶悍的举动,吃惊之余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
陶姚站在一旁看着陶春花打陶春草,她没有想要上前去阻止,这在她看来,真是狗咬狗一嘴毛,这俩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下子她看向方健的目光带了几分玩味。
方健感觉到她的目光,微抬眼,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个正着,他忙狼狈地避开,遮住脸面的袖子举得更高了。
陶姚不由得惊叹出声,现在的方健还没有修炼出后来的厚脸皮,居然还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正在她看戏之时,陶家族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朝匆匆赶来的陶有财喝道,“还不赶紧拉开你这俩闺女,还嫌别人没看够笑话?”
陶有财其实赶到后看到这一幕,已经是惊愣得出不了声,听到自家族长的大吼声,他这才回魂过来,忙上前去拉开姐妹二人。
陶春花依然不甘心地要去踢去踹去抓陶春草,“贱人,贱人,别拦着我,我今儿个就要打死这不要脸的贱人,连亲姐都敢坑,你这贱人不得好死……”
陶春草躲在一边,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一味地凄惨哭出声。
陶姚看得不禁暗暗摇了摇头,这陶春花还是不够聪明啊,在这样的局面下,她越是使泼打陶春草,就越显得陶春草可怜,舆论也会渐渐偏斜向陶春草。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先是觉得陶春草不知廉耻,现在看到她被陶春花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不免又有几分同情心,这陶春花实在是太泼辣了,这样的姑娘谁家敢娶啊?
“真是家门不幸啊,丢人现眼啊……”陶老娘李氏也被小儿媳妇付氏扶着赶了过来,看到自家人被外人指指点点,她恨不得晕厥过去,就此死了也好过以后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付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也是有闺女的人,如今大房俩女儿闹出丑闻来,多多少少都会牵连到她的闺女,这让她闺女以后如何说亲?
她现在恨不得去把方氏拖来看这场面,这就是她养出来的好女儿。
卫家族长看到周围人太多,影响不好,遂挥手道,“都散了,都散了,赶紧回去,别都挤在这儿。”
众人看了眼陶家族长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而卫家族长脸色冷凝,就知道这事他们要关起门来解决。
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众村民慢慢地就散了。
卫家族长看了眼陶姚,陶姚会意地走上前,就听到这老头道,“你和方健议婚这事就此作罢,回去吧,女儿家家的,这场面少看为妙。”
一旁举袖遮脸的方健听到后身子僵了僵,为了设计陶姚,他花了多少心思,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下子他心里对陶春草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台阶,这个毁他计划的女人,他若不报复回去,他就不姓方。
陶姚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后就点了点头,只是在临走之时,她看了眼被烧的草垛,突然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看到这场面时总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是这火究竟是谁放的?
这草垛好端端的不会自己起火,陶春草应该有同伙,可又想不出她的同伙会有谁?
她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可一张张都是熟面孔,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眉尖蹙了蹙。
“陶姚,你在看什么?”卫娘子看她不走,伸手拉了拉她。
“卫婶娘,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还剩下的人都惊讶地看向她,他们只顾着看这场闹剧,还真的没有留意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远处藏在树上的张伯不禁多看了陶姚几眼,没想到这村姑观察力居然如此敏锐,人人都在看好戏议论别人的事情,她还有心思想这等无关紧要之事,看来这村姑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个样子。
好在这事他办得隐秘,这村姑怀疑不到他的身上,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家公子身上,不然他就难向公子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