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他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定晴地再看了看陶姚的面孔,以后行事要更谨慎一点。
陶姚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在看她,她敏锐地抬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甚至连方健也扫了几眼,这方健还是举袖挡脸的动作,应该不是他在偷看她,难道是她多心了?
卫娘子却是直接道:“不管这火是怎么起的,自有族长去查明,陶姚,我们先回去。”
陶姚点了下头,乖乖地跟着卫娘子离开。
陶家族长却是朝最先来报信的人问道,“怎么起的火?”
那报信的人摇头道,“不知道,发现时就起火了,大家都赶着来救火。”
陶家族长又转头看向方健与陶春草,“你们俩是当事人,谁放的火烧了草垛?”
方健怒道,“我是受害者,我怎么知道是如何起的火?你要问就问她。”
“我……我不知道……”陶春草弱弱地开口。
她只是算计方健,可没想过要烧草垛,毕竟这里常有村民走动,她要制造机会被人看见有的是方法,放火这种事她哪敢做?
历来杀人放火都是重罪,被抓到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陶家族长毕竟是陶家人,哪怕他也看不上陶春草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但该偏的还是要偏,陶氏一族女儿家的名声不能被她玷污,只见他踱到方健的面前,“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不问你问谁?”
方健瞪大眼睛,突然间他明白了,这老头是要他背锅,他再看了看四周之人,陶有财这姑父瞪眼看他恨不得打死他,除了陶氏姐妹,在场的人都一脸冷漠,没有人会为他说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
“是她约我来的,我不是主动的,这火如何起的,她才清楚。”他手指向陶春草,然后又冷笑一声,“就算我是主动与她在此私会,我会傻得放火引人来吗?凡事得讲动机,陶家族长,我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就算跟你到县太爷那儿去对质,我也不怕。”
说到这里,他故意昂着头,不再用袖子遮脸,他可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在公堂上见到县太爷可是不用跪的。
陶家族长被他这一怼,纵有怒火,却又觉得到这人的滑手不好对付。
卫家族长上前道,“老陶头,借一步说话。”
陶家族长看了眼趾高气昂的方健,这才背着手与卫家族长到一旁去说话。
陶姚回到卫大勇家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探出了头,照得满地都是银芒,卫娇杏托着腮坐在屋前等他们,一看到他们,就起身上前迎接,“怎么这么久?我都做好了饭。”
“还是我闺女能干。”卫大勇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想到陶有财那俩闺女,突然觉得自家的小闺女是越看越顺眼。
陶姚跟卫娇杏一块儿到厨房把菜端进堂屋,很快,屋子里就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她的眼睛也笑得弯弯的,这样的生活才有滋有味,不过估计陶有财家怕是不得安宁,不过这与她没关系。
翌日,陶姚刻意留意了一下外头的舆论,可是没再听到有关这件事的后续,似乎那场热闹只是一场虚景,不过无论陶春花还是陶春草只要一出现,村民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就代表着这事的真实存在。
随后陶姚想想这也在情理当中,这种事冷处理是最好的,估计陶家族长也没能逼得方健答应娶陶春草以保陶家女儿的闺誉。
打听了消息后,她慢步走回卫大勇家的路上时,看到陶春花一脸阴沉地挡在她的去路前,她停下了步子,正眼看她,眼角往四周看了看,刚好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
“陶姚,是不是你教陶春草摆我一道的?”陶春花有些歇斯底里地上前质问,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陶春草有设计她的本事,肯定是这个陶姚在背后坏她的事。
陶姚看了眼似疯魔了的陶春花,为了一个方健搞成这样值得吗?“你可不要乱打一耙,陶春草的年纪比我还要小一些,我吃饱了撑的教她这些?还不如说是你自己防范性太低,让她钻了空子。”
“你,陶姚,你也会不得好死的。”陶春花不想承认自己的疏忽,惟有把一切都推到陶姚的身上,她才能感到心平气顺一些,“我……我要杀了你……”
陶姚早就防范她,遂,看到她举着剪子恶狠狠地朝她扑来,她立即后退一步,然后一脚扫向她的下盘,陶春花一时间站不稳,身子向前跌去。
扑了一空之后,陶春花看向陶姚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举起剪子又再度扑向陶姚,这回陶姚不再客气,一个旋身,就闪到陶春花的身后,两手用力的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突然,陶春花的膝盖一软朝前跪了下来,因为膝盖突然着地的巨痛,还有被陶姚反剪双手的痛苦,这让忍痛能力极低的陶春花哭了出来。
陶姚却是皱眉朝四周看了看,四周都是矮墙以及土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目光再落回陶春草的身上,对她之前那一跪起了疑心。
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
躲在矮墙处的张伯暗暗吞了口唾沫,现在他是完全不敢小瞧陶姚这村姑了,这小姑娘的敏锐也没谁了,而且生就一双利眼,他还真怕会被她早早识穿。
再想到她之前对付陶春花的手段,显然是有点武功底子的,这下子他对陶姚是彻底改观了,看来自家公子看上她不是没有道理。
想不明白的事情,陶姚不会再多想,此时她一把夺走陶春花手中的剪子,看向她那双含恨又带泪的眼睛,“别再来自讨没趣,你跟方健的事情,还有你跟陶春草之间的事情,这些事与我都没关系。”顿了一下,“你若再来,我下回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