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实在是担心钟秀术后恢复的问题,还有一点就是她也未必真会运气奇差的遇上傅邺,这厮没事跑来这乡下地方做甚?在她看来,这人性子凉薄得很,他跟邹晨的表兄弟情也就那样,她就没见过他对谁会掏心掏肺。
尤其是表嫂生孩子,他就更不会关心,这厮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打算要。
记得第一世的时候,她喝过无数的避子汤,这玩意儿伤身体,她其实也想过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哪怕这孩子永远得不到父亲乃至其家族的承认,她也不在乎,只要这孩子身上跟她血脉相连,她就心满意足了。
曾经,她真的付诸过行动,把嬷嬷端给她的避子汤偷偷地倒掉。
不过现在想来这举动是多么的可笑,傅邺是什么人,这个人精明得很,她这举动根本就没能瞒住他,最后他更是亲自盯着她喝下避子汤。
她现在还记得,他伸出拇指将她嘴边来不及咽下的药液抹去,凉薄又无情地道,“就我们两个不好吗?要孩子来干什么?”
“你难道一辈子都不生孩子?”她气及而笑,昂着头挑衅地看着他,“傅邺,你就别在这儿骗我了,你是什么身份?会不要孩子?”
他只是不想要她的孩子罢了,何必说什么就我们两个就好?
哪知这厮却是突然一笑,“我要孩子来做甚?这辈子我就没打算过留种。”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听完这话直接就呆掉了,这厮说的是真的?她其实私心里并不完全相信的。
只是他们在一起也虚耗了几年光阴,这厮不娶妻,也没见他找过其他的女人,当然喜欢他想嫁他的女人就又另当别论。
他们就重复着争吵又和好,和好又争吵的日子,仿佛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很舒心似的。
总之,直到她最后身死,她也没弄明白过这厮到底在想什么。
至于她死后,他会不会娶妻生子,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邹晨再走回妻子的身边时,看到她正充满母爱地看着孩子,他的心里突然有股暖流流过,他又坐回床边的位置,“秀儿,你要坚强,我们还要抚养孩子长大。”
钟秀的目光看向丈夫,轻轻地“嗯”了一声,她不想将丈夫孩子交给另一个女人,所以,她一定要坚强地活着。
此时的陶姚并不知道荷花村的陶有财一家正要经历一场巨变。
方氏对于大女儿被绑架一事其实私心里是有些猜测的,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哪怕是跟丈夫也亦然,遂,她只能悄悄的与陶春草道,“你去找张媒婆给我悄悄地请来。”
她怀疑这张媒婆想要绑架陶姚,最后阴差阳错地绑了自己的大女儿,而她的陶春花是为了陶姚那个贱人受罪,这让她的心里对陶姚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台阶,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陶姚的救命之恩,只知道诅咒陶姚快点去死。
哪知小女儿却是道,“娘,现在外面陶卫两家族长查得这么严,你还敢找这张媒婆过来?村子里就没有秘密,张媒婆只要被人发现行踪,你到时候如何说?那张媒婆在十里八乡都没有好名声。”
方氏一听这话,心里就“哈噔”一声,小女儿说得对,这张媒婆可是犯众憎的人,到时候若是让人知道她跟她勾结到一起,只怕大女儿被绑一事就要算到她的头上,自家在村子里还能有地方站吗?
“那可如何是好?”她烦躁地道,“都是那可恶的陶姚,她乖乖地被绑不就好了?欠了我们家这么多,也不知道报恩,简直就是白眼狼。”
“娘,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我去帮你传话不就行。”陶春草出着主意。
方氏看了眼小女儿,不知不觉间这小妮子长大了,居然也能想出周全的主意,也是,她人小行动上也不太会引人注目,遂道,“好,你跑一趟吧。”
陶春草漾起一抹为母分忧的腼腆笑容,“我办事,娘放心。”
此刻坐在陶家族长的堂屋里,方氏一直在走神,直到小女儿给她带来了消息,她这才安心了起来。
想到陶春草匆匆带回来的消息,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俩绑匪就是张媒婆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绑架陶姚,至于怎么绑到了陶春花,张媒婆也表示不知情。
“娘,张媒婆说了,这事我们不能承认,那俩绑匪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人,他们有把柄在张媒婆的手中,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全部都供出来,总之,为了我们家的名声,什么都不能随便认。”陶春草凑到母亲的耳朵,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用别人说,方氏也知道不能随便认任何事。
陶春草看了眼母亲阴沉着的脸,对于她的脾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遂也不再多言,而是两眼含着一抹情意地看向正与陶家族长说话的心上人。
方健到这陶家族长家中说话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是不想走上这一趟的,无奈传他过来说话的人直接就威胁他,说是他不来解决这事就直接报官,哪怕这事与他无关,他也不能搞臭名声影响自己的科举之路。
所以这一趟是必须要来的。
“陶家族长,就凭着一个横棱两可的口信,还是春花表妹自己说的,没人可证实的口信,就断言我与此事有关那就真是太可笑了。”他直接就冷笑出声,“春花表妹性子如何,相信同村的你们心里都有数,就算真有此事,就保不准是与她不对付的人故意骗她戏耍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