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的。”
赵构闻言,心中生起了一抹骚动。
“流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杀人如云。”苏六郎淡淡回答。
“这是什么好事?”赵构看了一眼苏六郎,“盗寇之徒,卑贱之贼耳!”
“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赵构忽然如同被敲打了一般,原地不动,内心从悲痛到不屑再到震惊,然后是——豁然开朗。
“则流寇之乱必平息,我可向父皇要求,去山东军中做节度!”
苏六郎一口酒水下肚,“殿下,臣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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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臣喝醉了······”赵佶提着酒壶,正在兴头上,怎能这般轻易就放王黼离去?随即笑道,“爱卿,这才哪到哪儿,快同我一起玩乐尽兴!”
王黼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竟然说起了胡话:“官家,臣身体犯疾,耳中有炎,不得长时间听乐器丝竹演奏,还请官家准许臣告退。”
“哦。”赵佶收了表情,面色冷峻地摆了摆手,演奏的乐师和舞者立马退向两边。
一时间君臣二人就在偌大的宫殿里面坐着。
赵佶小聪明居多,爱玩弄制衡的把戏,王黼纵然超晋八阶,如今更是少师,但也不敢在赵佶面前太过放肆,今日他就是利用赵佶的小心思玩了一出把戏,不知道赵佶识没识破,却吓得自己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滴答”一声,汗水一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王黼借机跪倒在地上,将汗水当做泪水,用大袖挡住下身动作,从衣服暗袖里面掏出一根长针,猛然一下扎进了自己的大腿里面,疼得他泪水汪汪,再一抬头,脸上的汗水和眼角滑落的泪珠混合在一起,不能分辨,赵构却疑惑地问道:
“少师,是谁惹了少师委屈,怎么哭了?”
王黼依旧哭着不肯答话,赵佶最是心软,刚刚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来人,给少师赐座!”
来了个小太监尖声答了一声,随即抬来一个小马扎,上面摞了两层绸缎,伸手就要扶着王黼,王黼却只是跪在地上使劲哭,弄得小太监焦头烂额,赵佶也不知所措,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大臣就哭了呢?
“你下去。”赶走小太监,赵佶又冲着一位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乖巧飘来,纤细的胳膊挽住了王黼的身体,轻轻一提,就把王黼提上了马扎。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王少师生气了?不知道少师乃朕之肱骨?少师莫要哭泣,朕一定为少师出头!”
王黼“啊”了一声,夸张似的不知所措,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从马扎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哽噎道:“臣,臣纵然身死也不能说啊!”
赵佶没了脾气,无奈地放下酒杯,“但说无妨。”
“臣,臣万死!”
赵佶冷哼一声,已不再称“我”,道,“朕赐你无罪。”
其实赵佶心里面已经想到了王黼要说的话,无非就是,接着杨戬身死,山东贼乱,来耍点小聪明,给自己耳边吹吹某个人的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