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眠深陷的眼窝里充盈着刺眼的泪光,细密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且晶莹剔透的小泪珠,眼眶中的一滴苦涩的泪珠,却迟迟不肯落下。
突然,她抬手用力的捂着嘴巴痛哭地发出,细若游丝地痛苦的呻吟,那瘦弱无骨的脊背,剧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随之如瀑布之水泄流而下。
就在下一秒,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下。
她把迅速的反转枪柄,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苍白干裂的唇瓣微启,轻轻地抽噎,嗓音嘶哑地说道:
“放他走——!”
靳司洵目光如炬地,死死的盯着迟眠手里的那把枪,神情不受控制的莫名有些慌乱,心脏处也隐隐作痛着。
他眉头紧蹙,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用力的篡紧了拳头,指骨都因为他不断的强制收紧下而嘎吱作响。
指甲也直接硬生生的嵌入他的血肉里;瞬间,猩红的鲜血一滴滴地从他的指缝间流淌着。
男人的眼眸深邃低沉地可怕,他冷着一双眼眸,盯着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咬牙切齿地厉声说道:
“你威胁我——!”
“呵……你以为你的一条贱命,能让我改变主意;迟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
迟眠拿着枪的手不停的地在颤抖着。
她在赌!赌靳司洵对她不会真的那么狠,那么绝情凉薄。
她此刻就是像是一个疯子,疯到拿自己的一条命,来赌靳司洵心底对她那丝薄弱的真情。
可是她却迟迟没等来,靳司洵丝毫打算要松口的意思。
她的心好像一点点的碎裂开了,碎的拼凑不起来了,她迟眠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懂得回头的女人。
摔倒了她可以爬起来,流眼泪了她可以自己擦干净,心疼了她可以自愈。
但是,她撞上了靳司洵的这堵南墙,哪怕她明知这是一条荆棘丛生的死路;却偏偏还要选择撞上去无数次。
把自己伤到体无完肤,到最后只剩下断臂残肢,亦或撞死了,她怎么也不愿回头啊!
她和靳司洵一样都是感情里的赌徒!
她仗着靳司洵一次次说要将她挫骨扬灰,却没有一次是真正对她下过杀手,仅凭这一点,她就敢赌靳司洵心里是有她的。
如果说迟眠此刻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换沈斯迦的命,那不如说,她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靳司洵心中对她到底有没有过片刻,亦或者一丝一毫的情意。
一直身处在迟眠身后的沈斯迦心脏一惊,强忍着手臂中弹后,因剧烈过度使用之下肌肉牵拉的疼痛,泛白干裂的唇瓣微动,咧着嘴慌乱地厉声说道:
“迟眠,把枪放下!”
“我TM搭上这么多兄弟的命,是让你拿着枪对准自己的吗?你TM白白浪费老子的时间和精力来带你走,你别给老子乱来!”
迟眠仍是不为所动,也不曾回过头,她握着枪的手,也不在发抖。
她到吸了一口冷气,手指触及到枪的扳机之处。
两个男人都因为她的这一举动,心也跟着被牵动着,双眸紧紧的盯着女人手里的那把枪。
沈斯迦整个人都紧张到被汗液淋湿,他的眸光里滑过一丝狡黠,缓缓吐了一口气,准备伺机而动等待时机救下迟眠。
片刻后,他找准了时机轻手轻脚的走近了几步猛地扑向了迟眠,却在最后关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