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眠刚推开门,迎面扑来灰尘的气味,呛的人嗓子眼都疼,空气冷冰冰的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居住。
落满灰尘的杂物间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满是霉菌,墙皮早已脱落了,又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剥落。
白色的墙早已发黄发黑,甚至还留下了几道长长的裂痕,墙上一整片整片的凹凸不平。
唯一的一道可以通风的铁窗也变得锈迹斑斑,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甚至还有蜘蛛倒挂在蛛丝上。
桌子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本该透明的玻璃灰蒙蒙的,蜘蛛结的网从桌上延伸到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色的微光。
凛冽的寒风吹进来,如冰窖一样的寒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何姨深吸了一口气吹了吹桌上的灰尘,这一吹,冒出很多的灰尘,整个房间都灰尘弥漫,熏得人直流眼泪,呛得人直咳嗽。
何姨抬手掩鼻,被灰尘刺鼻的味道呛的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
她环顾着四周,放眼望去,屋内空荡荡的、很是狭窄阴暗,只有那屈指可数的落满了很厚一层灰尘的几件摆设。
吊在屋顶上的白炽灯滋滋的作响,不停的在闪着,屋顶上裂开了几道裂痕,被雨浸湿了的痕迹清醒可见。
何姨忍不住,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哪是给人住的地方,眠眠你的身子骨向来不好,这里又这么阴冷,你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
迟眠揭开了盖在床上的防尘白布,淡然道:
“没事的何姨,我住哪不是住!收拾收拾能住人就行,正好没人再来闹事,也落得个清净!”
何姨担忧的看着迟眠正忙碌着打扫的背影,迟眠浑身上下瘦的几乎看不见肉,日渐的憔悴消瘦,又虚弱多病,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残荷……
迟眠细长枯槁的双手,好似轻轻吹过的风就能折断了,瘦弱单薄的身躯也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
何姨忧心忡忡的说道:
“眠眠,我也算是过来人我看得出先生心里有你,你跟先生服个软,他也许就不会这样,不行,我现在就去跟先生说!”
迟眠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冷傲;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她两眼紧紧的注视何姨,出神似的凝想着,眼睛也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好似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还未等何姨走出去,她就立刻出声制止了。
“不许去!”
通过她的眼睛,何姨仿若能看到,从迟眠身上心里,射出一种用不熄灭的高傲到骨子里的的光芒。
她的冷傲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她身上的每处毛孔都在散发着寒冷。
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好似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她目不斜视地紧紧的盯着何姨,尖声道:
“宁死也绝不受辱!求他?我就算是死,都不可能会去求他!我迟眠这辈子要么风风光光的死,也绝不沦为那下贱之人!”
闻言,何姨愣住了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迟眠的性子向来固执又执拗,她的决定没人能劝服。
一想到迟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住在这种地方,何姨的眼眶瞬间微湿,她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