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眠的手微微抬高,干瘦的手臂崩起青筋,她重重地把手里的药碗往地上摔,放置在床头柜的药碗在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
“哐啷——!”
一切杂音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要药碗和地面撞击的清脆声在耳边回响,一点都不悦耳,瓷碗刹那间变成碎片,溅的四处纷飞。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涣散,两眼目光呆滞,发疯似的扯着嗓子大喊:
“我没疯!我没疯!我不是疯子!我不喝药!我不喝!”
她抓起面前的东西,猛地向人砸过去,东西正巧落在了靳司洵的眼前,却被男人躲过了。
仆人看到走进来的靳司洵,跟瞬间看到了希望一样,立刻回禀着:
“二爷,夫人不知道怎么了,醒来就又是哭又是笑的,大吵大闹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她!”
靳司洵的黑色双瞳深邃的可怕,瞬间被映入眼帘的那一抹猩红染成妖艳的血红。
迟眠手腕处的那一抹殷红,璀璨的似红玫瑰,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那一抹红,静静地从半空落下,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红莲,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眸。
卧室里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驻足在地上,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流淌着。
血一般的红,印在地板上却是格外的亮眼,迟眠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整个手腕。
他直视迟眠仿佛下一秒将会掉入深渊,血色中的黑暗即将吞噬所有腐败的心。
慢慢地,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最后只留下那眼底的一抹猩红。
靳司洵紧紧的篡着迟眠的手臂,低眸看向女人手腕上的那道很深很深的伤口,他不敢去想象迟眠当时抱着怎样一种必死的心态才会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的狠。
男人模糊的视线里充斥着绝望的黑,瞳孔里染满血丝,只剩下那深邃的眼眶。
他用力的篡着迟眠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在女人纤细的手腕处缠绕了数圈,直到看不清那纱布上溢出的血迹。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站在一旁的仆人,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吓的仆人们都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你们看住她,全他妈是一群废物!”
仆人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
“是夫人自己把纱布扯掉的!”
闻言,靳司洵蹙了蹙眉头,双目紧紧地盯着迟眠,无奈地说道:
“药拿过来,我亲自喂她!”
他用药匙舀起一小勺药,轻轻地吹了吹,又亲自抿了一小口,不烫了才送到迟眠的嘴边!
“乖!喝药,喝了药你就会好的!”
迟眠紧闭上嘴,扭过头强行抗拒着送到嘴边的药。
靳司洵不厌其烦的又再次把药送到迟眠的嘴边,刚送过去,就被迟眠闪躲之下洒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靳司洵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迟眠彻底耗光了,他阴沉沉地双眸像是要把人拖拽入黑暗里。
他单手用力的扼制住迟眠的下颚,端起药碗强行把药灌入迟眠的嘴里。
“喝下去,喝啊!”
“吐出来,我他妈照样有的是耐心再给你灌进去!”
苦涩难闻的中药味,瞬间溢满了迟眠的整个口腔里,她拼命的摇着头,药也顺着嘴角洒出了不少,洒的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但多数都已灌入口中,迟眠还来不及吞咽,又被猛的灌了好几口,呛到了嗓子眼。
“咳咳……”
“呕……”
靳司洵看着被灌下去的药,又被迟眠全吐出来了,他瞬间怒了。
“你想死是吗?如你所愿!”
他幽暗森冷地看向了迟眠,声音慢、低、狠,吐出来的字像扔出来的石头。
“陈放死了,你杀的!”
残缺的记忆瞬间冲破迟眠脑海的阻碍,封锁的思想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迟眠被擒着的右手霎那间软弱无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遍布全身,手臂上涌出的红色在残月的照耀下分外妖艳!
迟眠明显一僵,可下一秒她却突然又癫狂的笑了笑。
她的头发散漫杂乱的不成样子,一缕长长的发丝还在额前飘动,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她嘴里不停的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