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贯穿迟眠的全身,她的手用力抓住身下的白色地毯,想从疼痛中解脱出来。
“啊——!”
经受不住那种疼痛,迟眠死死的咬住唇瓣,刺眼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着。
她伸出尖锐的指甲在靳司洵的背脊之上,用力地狠狠地划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
靳司洵望着此刻衰败枯萎如残花,满身狼狈的迟眠,扬了扬嘴角,嘲讽道:
“呵,你不是一向自视甚高吗?曾经那个目中无人的迟大小姐,如今还不是烂在了泥里!”
男人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微冷的舌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迟眠的气息。
靳司洵的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冰冷的唇瓣慢慢贴合在迟眠的微肿的红唇上,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而这一切,都让迟眠觉得又恶心,又讽刺,她顷刻间变成了一个破败的布偶,任由着他肆意践踏。
她爱着靳司洵的那颗心,瞬间碎裂、轰然崩塌,顷刻间不复存了。
靳司洵那极其羞辱人的话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耳边,迟眠哪怕连呼吸一下都是疼的,她闭上眼睛,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她的眼角,她拼命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靳司洵,你杀了我吧!你这么羞辱作贱我,比杀了我,还令我痛苦千倍,万倍!”
“我求你杀了我吧……”
她本能的想要推开靳司洵,每推一下,靳司洵就好像离她越近了一分,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
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是再狠狠的压迫着迟眠,让她哪怕是呼吸一下,空气里也都渗透着浓浓的寒意。
钻心的疼痛狠狠地撕裂着迟眠的心脏。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低声喃喃道:
“你每爱我一分,我就多痛一倍,靳司洵我错了,你爱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我改成你最不喜欢,最恶心,最厌弃的模样好不好!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靳司洵邪恶的勾了勾薄唇,一把擒住迟眠的下颚,虚伪的笑着说道:
“宝贝儿,不用改,我就喜欢你这幅讨人厌恶的模样,你改了,那就不是你了!”
他死死地盯着迟眠,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肆无忌惮而又狠绝。
他狠笑着,凑到迟眠耳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幅苟延残喘的下贱模样吗!你越是忤逆我,我就越是要把你的獠牙一颗颗给拔了,迟眠,遇上我,你就已经是被掩埋在墓穴里的活死人了,你就算是想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透过那笑容迟眠看见的却不是笑,而是恨意,每当靳司洵紧紧的盯着她看的时候,她都感觉浑身发凉。
靳司洵狠狠吻着她,粗犷且没有一丝毫感情的吻,仿佛把所有的恨意都带进去了一般。
迟眠蜷缩着身体,战战兢兢地缓缓后退着,每每后退擦过的地毯都会留下丝丝殷红……
靳司洵的眼底浮出凶狠的目光,他狠戾阴鸷地说道:
“我说过,你死!迟家跟你一起覆灭,乃至整个云城的人统统都要给你陪葬!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办不到的,你大可拿所有人的命来跟我这个疯子赌!”
随后,靳司洵微微直起身,一粒一粒的扣好黑色衬衫的纽扣,一如往常一般的衣冠楚楚,高贵优雅,仿佛刚刚的人不是他一样。
昏黄的灯光透露着浓浓的悲伤,迟眠紧紧咬着干裂泛白的唇瓣,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她虚弱地蜷缩着身体,后背紧紧地靠在柜子的一角,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开始疯狂决堤,直到她不知不觉间疼晕过去。
此刻的靳司洵酒也早已醒的差不多了,他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他捂着快要炸裂的额头,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他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马上离开那里!
……
黎家别墅,
靳司洵缩在墙角,他抬了抬头,将快要涌出的泪光一点点的倒进瞳孔的后面,他在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无法压制住心疼的冲击,眼睛的泪水越积越多,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他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
突然他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颤抖的双肩,无声的散发着他的脆弱。小小的呜咽声流露出他无尽的哀伤。
景恙看着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一把愤怒的揪住靳司洵的衣领,怒吼道:
“你他妈疯了,你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许久,泪水似乎已经流干,靳司洵眼里黯淡无光,静静的躺在那里,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死灰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