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休闲服,腿上有摊开的文件,旁边的小桌上搁着笔记本,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手中的钢笔是她四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无疑,他正用那只笔,指点江山ing……
登时,夏以沫想起昨天在浴室里的乌龙。
“那个……”
没有问现在几点,也不管昨天自己被他从浴室里捞出来的时候,被看了多少,『摸』了多少,更不提早上要和他父母喝茶的问题。
夏以沫十分意识流的同陆念琛说,“我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
她的五岁,他的九岁,直至今年。
小时候的事情多了去了,陆念琛还真不知道她梦到了哪一茬。
见她终于醒过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到床前,一边询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边,探手去『摸』她的脑门。
指尖刚触到那层厚度适中的纱布上去,夏以沫立刻嚎叫起来--
“陆念琛!我的头要破了!!”她缩成一团,呜呜的装死。
听出她的嫌恶,陆念琛站在床头冷声嘲笑,“谁让你是个洗澡都会摔跤的笨蛋。”
“这是你家浴室,从小和你沾边的事,我就没个好。”许是在梦里被小版陆公子二次恐吓成功,事隔多年,夏三小姐还在为自己忿忿不平,“你就是看我过得舒坦,你心里不痛快,存心拿我找乐子!”
她说得义愤填膺,陆念琛听得一愣愣,好气又好笑,“看不出你对我意见这么大。”
被子里『露』出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怒视他,“是你自己说要缠着我阴魂不散的。”
陆念琛又愣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虽然昨天过得不太好,可今天一早,夏以沫就同他说了这么多话,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打电话找了个借口推掉父母那边的早茶,他决定带这位记仇的小朋友去看当代艺术画展。
……两小时后,位于海边的陆氏艺术馆……
陆家自北方迁到温暖的南方,同时将庞大的家族生意发展至此,只因为当家男主人疼爱体弱的妻子。
陆念琛是他们唯一的骨血,天之娇宠汇于一身,自小就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刁钻的眼光,自傲的『性』格,甚至有些刻薄,几乎被惯出『毛』病来。
论高傲冷漠,他若认了第二,谁敢当第一?
可是连他爷爷都说,不知道他们家念琛为什么独独对夏家三小姐上了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夏以沫一直坚信这只是段上辈子没了结的孽缘,这辈子,债主上门来讨。
或许是做了一个与儿时有关的梦,下车之后,她一眼先往艺术馆左侧那面长达三十米的浮雕墙看去。
上面明明是用几何图形勾勒出的人物线条,以表现现代人群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可当年,愣是被陆念琛绘声绘『色』的描述成会吃人的魔鬼,到了晚上就会从墙上蹦出来,专抓每家每户排行第三的孩子。
无疑,当时夏以沫被他唬得要死!
总有少不更事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