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问也知道,犯了这种事,当然难为情,不上来也正常。
可欣尴尬的笑:“致远让我跟莫姐说‘他们先前像逮孙子似的把我们提溜进去,随后又像伺候祖宗一样把我们恭送出来,多亏了莫姐那位朋友的一句话,今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事,尽管开口。”
莫离和米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什么朋友?”
可欣眨了眨大眼睛:“我不知道,是送我们出来的人的说错抓了贵客的女朋友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
莫离那个寒呐,去看米夏:“我没什么男朋友,是你家潘良良出的头吧?”
米夏撇撇嘴:“要是良良有那个范儿,我还搁你这上什么火!”
可欣千恩万谢的走了。
莫离和米夏凑一堆,研究了老半天,没什么结论,考虑,或许是有人去公安局托关系走后捞人,结果他们没搞明白,让可欣和她男朋友捡了个漏。
如此一想,心安理得揭过这页,饭店盘出去了,虽然手里还有些钱,可也不可坐吃山空。
米夏说可以去她办的班里帮忙,薪水不会短了莫离的。
可莫离却想到跳钢管舞,容易招惹那种半夜三更,拷着她,逼她吹避孕套的变态,还是决定跟餐饮业干上了。
这次,她看好了洋快餐,只要租一间三五十平方的小铺面就够用,卖卷筒式披萨和汉堡,搭售饮料,价位也就在几块钱,物美价廉,方便快捷,店铺选址在学校和写字楼密集区,客流量大,投资少,很快就能收回成本。
说干就干,不到三天就选好了铺面,房主也是个实诚人,听说她没男人,却有两个孩子要养,只让她预交了两个月租金,顺利签完了租赁合同。
这边先简单的装修一下铺面,同时去跑工商、税务、防疫等一堆手续,幸好,还有米夏帮忙。
期间,潘良良私下来找过莫离几次,可都被莫离拒之门外。
也就在租下铺面的当晚,米夏替潘良良捎了句话,说有个朋友想请莫离吃饭。
莫离暗忖:我又没疯!
直接回复米夏:“跑得腿都要断了,哪有那闲工夫啊,过一阵子吧。”
米夏点头,可还是说:“良良说那个朋友神通广大,再大的麻烦,你跟他说句话,都是小意思。”
莫离考虑了老半天,试探的问米夏:“夏夏,要是有一天,潘良良为了钱,什么都卖了,你会怎么样?”
米夏愣了一下,素来爽朗的性子,也会现出这种伤感的表情,老半天,才说了句叫莫离心疼的话:“只要他不是把我卖了,还能怎么样呢?”
长叹一声,是啊,还能怎样?
每次抓到潘良良偷腥,莫离都恨得牙痒,指着米夏脑瓜门骂她:“你个表里不一的蠢蛋,看上去像个潇洒的阳光美少年,可骨子里,比他妈封建社会立牌坊的贞节烈妇还矫情,狗屎也当宝。”
米夏当然不乐意听,反唇相讥:“你个八婆,自以为是温柔多情的良家妇女,我呸!其实丫就是个寡情薄幸的心枯货,真怀疑浅尝和辄止他们的爹,是不是被你当‘种猪’给强上了。”
越说越下道,话不投机,大打出手,你抓我头发,我扯你后腿,直到鼻青脸肿。
打累了,就喝酒,喝得烂醉如泥,然后抱在一起鬼哭鬼嚎。
闹完之后没几天,潘良良一来,说几句软话,米夏就耷拉着脑袋,避开眼眶青紫未褪的莫离的视线,跟在潘良良身后,乖乖的回家去了。
这一条道跑到黑的米夏,只是看上去很潇洒,撞了无数次南墙,也没回头,莫离拿她没辙,是以,终究没把那天潘良良把她卖了的事告诉米夏,免得让这一根筋的傻女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漫漫长夜,潘良良在‘点荡’里花天酒地;米夏在莫离家辗转反侧,对于他们这种不正常的生活,莫离早就习以为常。
第二天,购完装潢材料后,钱不够了,莫离一个人到附近的银行ATM机上取了点钱,谁知刚出银行不过二百米就遭遇了抢劫。
眼见自己的皮包被一个牛仔配T恤,头戴棒球帽的男青年拽着夺路而逃,包里钱不算多,可她这几天办下来的手续和证件全在里面,怎么能就这样丢了?
被逼急眼的女人一旦爆发,绝对凶猛异常――看上去娇柔可欺的莫离居然穿着高跟鞋,追着抢匪跑了整整五条街。
抢匪跑得都飙泪了,最后跑到内城河边,实在跑不动,看见有个男人倚着护栏打电话,把莫离皮包往他手里一塞,闪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去了。
正打着电话的何晓佐提着莫离皮包,莫名其妙的看着抢匪:“哥们,你这是?”
天高云淡,河岸杨柳青青,何晓佐静立其间,此处,风景独好。
可莫离没那闲心欣赏‘好景色’,她就看见她的皮包被一个人抓在手里,直冲过来,一把夺过皮包,连人家长得是圆是扁都没看清,抬脚就把正眯着眼审视着她的何晓佐踹下了护城河。
扑通一声,激起尖叫一片:“美女,你踹错了!”
帅哥不愧是帅哥,连落进臭水沟的姿势都那么优美,真是赏心悦目。
莫离也是踢完之后就发现搞错了,一手掐腰,一手拎包,剧烈的喘息,还不忘扭头看坐在一边的抢匪。
那抢匪又哭又要赔笑,表情滑稽之极:“我自己来,自己来!”接着,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去攀栏杆,跟着‘悲壮’的跳下了河。
这是一条亟待解决的问题河流,混流着生活污水和工业污水,何晓佐钻出来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两片烂菜叶子,当然,他脸上的表情比头上的菜叶子更烂。
不过,这不影响整体效果,想来,传说中的出水芙蓉便是此等颜色吧?
可惜,这不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他嘴巴跟污水一样臭:“臭娘们,你他妈找死啊!”
“呃,实在对不起了!”勇于承认错误,是值得赞扬的优良品德,莫离表现的很谦卑。
可,‘芙蓉哥哥’得理不饶人:“对不起就完了,我正在接一通很重要的电话,现在电话没了,你说怎么办?”
莫离赶紧从刚夺回来的皮包里翻电话:“用我的打回去。”
“记不住电话号。”
“不是很重要?”看那位脸都绿了,好吧,她不惹他:“那你想怎么办?”
“你进来,把手机给我摸出来。”
莫离眯缝着眼,她已经认出他来了――不就是那天晚上逼着她吹套子的变态。
真是冤家路窄,只是把他踹下了河,没废了他小弟,算她心地善良,还给他摸手机,想得美,三十六计,转身就跑。
“臭娘们,你敢跑!”
不跑是傻,逼。
身后不知哪位娇娇女,嗲声嗲气,嗲得莫离想掐她脖子:“哇塞,好敏捷的身手呀!”
不过,听清这句,心底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回头,一阵臭气扑鼻而来:“你倒是跑啊!”
被他拦腰紧紧抱住,往哪跑?
臭水泡出来的眼珠子,也可以这么闪亮啊!
莫离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他却盯着她红润的唇:“落水是需要人工呼吸的。”然后,啃上她的唇。
他又没呛死过去,人工个毛,再不松开,她就得进医院了。
“帅哥,这位大姐是把你误认为劫匪了,又不是故意的。”
还是那个嗲声嗲气的声音,这次再听见,却叫莫离感动的差点哭了――街上比那公安局强多了,至少还有热心市民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丫滚一边去,我们两口子调、情,关你屁事。”
莫离心底开骂了:啊呸!我口味又不重,搞得臭烘烘的调、情?
浓妆艳抹娇娇女被骂跑了,何晓佐却盯着莫离笑眯眯:“果真是这张嘴,啧啧,你今后还是别化妆了,不然会嫁不出去的。”用食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这样顺眼多了,至少,没熏得我头疼。”
莫离狠狠挥开何晓佐的手:“你熏得我头疼,闪一边去。”
他没闪一边去,反倒像连体婴一样黏着她,他不嫌丢人,她还怕现眼呢!
让他去洗浴中心,他说除非她跟他一起洗,实在没办法,只好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把他偷偷摸摸带回家。
门一开,还没等她让,何晓佐推开她,大摇大摆走进去,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脱
衣服,还像使唤丫头一样吩咐她:“快去给我放洗澡水,身上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莫离终于反应过来,砰地一声摔上门,可不能让人瞧见她屋里藏了个不穿衣服的男人――毁她清誉啊!
还在脱,小裤裤都不留,真他妈不要脸!
他居然还转过身来。
一时间,春暖花开,春光灿烂,春色宜人,春风满面,春困秋乏想睡觉……
浅尝和辄止怎么说来着?看的不算流氓,露的才是流氓,她这样不算耍流氓。
“能不能别傻站那流口水,想看等我洗完了,给你看个够,现在快去办正事。”
像她这种小户型,现在大多都装淋浴,既省地方又便捷,但考虑到自家有两个嗜水的小犊子,到底还是装了浴盆。
光溜溜的某兽,倚着门框看她放水:“莫离,记住了,我是何晓佐。”
何晓佐?好像挺耳熟,可她除了在意的那几个,陌生人的名字,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连她那‘蓝颜薄命’的前夫叫啥都没印象了。
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我叫莫离?”
何晓佐笑得艳媚至极:“我和潘良良喝过酒。”
莫离暗骂自己白痴,潘良良那得瑟鸟,上了酒桌,祖宗八辈都能祭出来嚼个遍,何况,她还不是她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