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御枫还是淡淡地笑着,这时,只见他眸光越过离轻,看向他身后,正好看到若冰捧着一个托盘裹足不前的模样,托盘上有一个精致陶瓷茶杯,正冒着袅袅的热气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她到底听到了多少。应该听到不少吧!不然她的脸颊也不会带着淡淡的彩霞,一双眼睛更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到哪里去!
刑御枫向着那一边道,“进来吧!“
若冰这才踟蹰了一下,看到离轻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公子,你好早……”说完看到他的脸色更差了,她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是啊!确实还很早!尤其对新郎官来说!”刑御枫几步过来到了苦冰的面前,淡淡含嘲的语气也似乎带了几分安抚的味道,“你别紧张,他心情不好,不怪你。”看得出这丫头很是单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会掩藏分毫,真不忍因为自己而让她受了牵连的怨怒。
苦冰看到他眼底那一丝掩不住的熠熠戏谑,他好似精神很好呢!不似昨晚一般,于是她也放心了很多。“公子,我送了醒酒汤来,看你脸色还不是很好,先喝了这碗汤这样就会舒服一点!”
“有心了。”刑御枫感激道,却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反而转身看向离轻,神情怡然自得,“今天可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的……妹妹嫁人,哦不,是娶,我是这里唯一的高堂,按理说,嫁进门的新娘子是否该给我敬茶?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我想你不会连这一点基本礼仪都不懂吧?!不过,既然这里没有茶水,那也不必麻烦去取了,就这一碗醒酒汤吧,反正不论是茶是汤,只要心意到了
便是了。”声音淡然得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离轻狠狠地瞪着他,看他眼中满是认真和坚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刑御枫看着他的阴鸷的模样,心情益友好起来,“敬茶,叫一声哥哥,我就给红包,哦不,我想你不在意什么红包的,那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如何?”
离轻抿唇、沉默!他就知道他不会太过容易放过他!
“难道不该?”刑御枫挑眉,挑衅地与他对峙,“若是不愿,你可以转身就走!”
若冰的眸光一直落在刑御枫脸上,将他每一寸的神色变化都收入眼底,微微惑然,浓浓情愫,想起昨晚他说的梦话,酒后吐真言,可是等到醒了,他这波澜不惊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心疼一一一一一
其实,他的心还是在意的那个已经嫁人为妻的女子,只是看得出来已经所经沧桑,该收该藏改埋的感情都已经沉淀,又或许正是因为沉淀,浓酒醇厚,回忆回来,回味后劲十足!让人沉醉让人伤,独对着寂寞舔舐那一份痛苦……
只是她不懂他为何还要留下?眼不见为净不是吗?又或者他的表现只是为了让别人不会觉得太亏欠,让人看到他其实生活得很好!只是,就算这样捉弄,他的心底真的高兴吗?还是不过自我麻痹而已,至少,若是她处在相同的位置,她宁愿远离这一切纷纷扰扰,让伤口结痂,而不是时时刻刻看到,便又忍不住揭开疮疤看着伤口鲜血淋漓只剩下麻木……
离轻依然不语,不过若是按照辈分,诚然,他确实算是他的大哥,就算敬茶也无可厚非不过此时此刻一一一一一
他忍!他已经是赢家了,就算此刻拿出点气度来,那又如何?!转身,离轻端过若冰托盘上的茶杯然后单膝跪下——
“觉得委屈吗?”刑御枫在椅子上坐定,眸光睇了一眼他跪地的单膝,并没有接过茶杯。
咬牙!继续忍耐!离轻双膝跪地,叫了一声,“大哥。”
刑御枫淡淡一笑,刁难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看来,果真是小媳妇,娇娇滴滴的连说话都那么娇声细语的……”
“你不要太过分!”离轻咬牙道,声音一个一个从牙绫里蹦出来!
“你说什么?”刑御枫平淡无波道。
“……没有。”离轻忍气吞声道,“只是怕你的醒酒汤太凉……”不管如何,拿到解药最重要!卑躬屈膝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对象是他!“不过,你说话要算数!”
刑御枫依然无所谓,“随你,敬茶与否是你的自由,要不要那东西也随你的心意。”话语听似云淡风轻但是威胁的意味浓浓。
“……”离轻仰首瞪他!若是眼神真的可以杀人,那么刑御枫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这时候他才懂得,忍耐真的需要莫大的功底!“大哥,请喝茶!”
刑御枫这才扬起唇角的弧度接过他递上的茶杯喝下暖胃的醒酒汤……
离轻看他慢条斯理优雅地喝下,立刻站了起来,“好了,你快把解药给我!”
刑御枫依然漫不经心,直到喝完杯中的热汤,觉得头不再那么昏晕了,这才站起身来,一手探进自己的衣襟,动作微微一僵,“解药不见了。”
“你戏弄我?”离轻怒道。
刑御枫不理会他,走过去问若冰道,“你昨晚有看到过我那个瓶子吗?”
若冰摇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离轻一眼,动作微微迟疑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瓷瓶,递给了刑御枫。
刑御枫顺手将它抛给了离轻,“连吃三颗。”
离轻微微犹豫了一下,对视进他的眼底,能够感觉到那份坦然无惧,这才连吃了三颗,很快地,便觉得全身的热气涌动,身体好似瞬间恢复了生机……
心底不禁微微自嘲,这又不是什么春药,怎么会有这般的神奇功效?!只是自己心理作用罢了!
这时,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中便知道是谁来了。看了一眼刑御枫离轻转身就想走——
刑御枫一步上前,声音低沉犹如负重千万斤,“好好照顾她,若是她不幸福,
我唯你是问!”
离轻脚步一滞,没有回头,声音亦是低沉,“你不会有机会了。”然后大踏步往前走到大门处恰好拦住了想要进门的何淑沫。
何淑沫迎头大步而来,顿住了脚步.可还是撞进了他的怀中,有些怨怼地看着他,“你怎么走的那么快?”
离轻没说什么,“走吧我们回房去。”
“可是……”何淑沫侧过头想看内室里的人,蓦地低呼一声,身子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她赶忙圈住他的脖子,免得掉落下来,“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