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家堡修士大部分是万凝境,除了家主典长风是神门境,五位族老则是合一境,他们原本止步万凝境,经过老祖丹药提升,才抵达合一境。
主殿,坐满了十几人,五位族老相继沉默不语,经历此次大败,老祖很是不悦。
其余八位骨干同样是愁眉苦脸,迄今为止他们连对方具体位置以及详细兵力还没搞清楚,这样实在太被动了,不宜动兵。
典长风目光一一扫过,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变化,族老可以排除,他们五人乃是典家元老,不可能生出异心。
剩下这八人,一半是老祖亲手提拔上来的,另一半相对资历久一些,但也有嫌疑。
五人中,年岁最高的那位老者缓缓开口:“长风,你叫我们来有何打算?”
典长风看向老者,眼中有过一丝不忍:“叔父,典鹤的事,还请您节哀。”
老者手指颤抖了下,忍着悲痛道:“鹤儿战死疆场死得其所,不愧为我典家男儿。”
典鹤是他最喜爱的长孙,单说天赋远胜他这个老头子,得知孙儿阵亡的消息,老者心如刀绞,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只能强忍悲痛。
“如今敌暗我明,在没有查清敌军据点之前,行军路线需要改变。”
典长风提议让大军变道而行,攻取葛阳的时间有限,青霞界大闹饥荒,其他城邦自顾不暇,很难出兵援助葛阳。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再来攻取葛阳难度会大的多。
众人略有所思,觉得典长风此言不虚,葛阳兵马既然到来,必定会据守数月,驼峰涧这条道是行不通了。
典家堡粮草有限,不适合长时间拉锯战,若是和敌方消耗太久,对他们有弊无利。毕竟葛阳城地广人多粮草丰盛,且没有似其他地界闹饥荒,完全经得起大军数月乃至一年的消耗。
“堡主意下如何?”一位精瘦中年问道,他们对葛阳势在必得,攻取之后再由老祖出面震慑,谅苏氏王朝不敢多说什么。
只要一城一地的收获,他们就能一步步蚕食王朝疆土,背后有着山海阁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肆无忌惮。
“我意直接走官道,葛阳大军既然盘踞在驼峰涧地界附近,势必抽不出手镇守官道。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会走大路,故而会松懈,必须反其道行之!”
五位族老不表态,他们不建议再出兵,缘由无他,刚吃败仗兵无斗志,即便去攻打葛阳,很有可能再度大败而归。
碍于家主之面,族老们没有当面反驳,只是脸色很不好看,以往长风睿智过人,今日怎么变得毛毛躁躁,实在有些奇怪。
几位骨干没有出声,精瘦中年赞同点头:“堡主英明,一鼓作气拿下葛阳才是正事,一次败仗算什么,该让将士们知耻而勇!”
典长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典长风下令八位军中骨干率领十万大军三日后沿官道直逼葛阳,驼峰涧既然有葛阳兵马,城内必然空虚,避实击虚方为上策。
届时攻下葛阳,外面散落的大军无家可归,不攻自破了。
等八人散去,典长风立马找到典鹤的爷爷,也就是那位族老,典昭。
典昭气愤不已,典长风此举乃是兵家大忌,当下士气低迷,十万大军哪能攻下诺大葛阳城,没有充足的二十万军力,别想动葛阳一砖一瓦。
按照李暗天谨慎的个性,很可能已经把宇狂人手下十万人马调回来了。内患将起,孰重孰轻李暗天自当清楚,况且边疆还有其他城邦的守军。
“长风,典家即将葬送在你手里!”典昭恨铁不成钢,勃然大怒:“你就等着老祖的审判吧!”
典长风笑脸相迎,丝毫不觉得受到训斥而难堪,他低声道:“叔父,您难道不了解我。”
典昭沉思,这小子是他扶持上家主之位的,个性他很清楚,不是心浮气躁之人。
“叔父,借您暗卫一用。”典长风请求道。
“你是想?”典昭微微愕然,果然长风与他心中所想无误,典家堡很可能藏着葛阳细作,还是位高权重之人。
典昭调来暗卫给典长风分配,三人一组监视八位军中骨干,尤其是那精瘦中年,典长风最为注意。
这些暗卫最擅长隐匿自身气息,如同暗夜幽灵鬼魅无声,让他们盯梢无疑是最佳人选,万凝境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岳魁收到了来自典家堡的消息,几位参军大胜而归兵锋正盛,纷纷请缨埋伏在官道阻击典家大军。
岳魁则不然,他觉得其中有诈,典家堡刚刚大败,被挫了锐气,怎会再度调动十万大军,调整军心未免太快了些。
“有问题!”岳魁盯着地图满心不解,他搞不懂典家堡此举有何作为,行为太过怪异。
张冬见岳魁沉思不语,迫切道:“将军,你倒是给个答复啊,咱们好调遣人马。”
王猛几人也是急切望着岳魁,初战告捷,他们尝到了甜头,只想再拿一场胜利。
“这恐怕是陷阱!”
“陷阱?将军您多虑了,他们连我们据点都不清楚,恐怕是见驼峰涧无法通行,才改换官道。好在我们消息灵通,否则还真没注意官道。”张冬觉得岳魁太多疑了,战机稍纵即逝,将军一直迟疑不定。
岳魁见五人请战心思迫切,也不好泼他们冷水,下令王猛和张冬分别率五千人马埋伏在官道随机应变,尽量不要暴露,侦查为主要目的。
李施三人干瞪眼,王猛和张冬率军出征了,他们三个没事干了?
“将军,我们呢?”
岳魁摸了摸鼻子,尬笑道:“去放马吧。”
“啊???”三人发出长长的疑问,而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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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家堡,主殿中跪着一人五花大绑,典长风冷冷盯着他,眼中杀机似惊涛骇浪。五位族老并排而坐,脸色阴沉的可怕。
“典凯,为何背叛家族!”典长风冷声质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之人。
跪在地上的那名短发中年满脸惶恐,求饶道:“家主族老,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啪!
典长风猛地一拍桌子,怒火攻心,枉他无比信任此人,将其提作军中骨干,没想到背着他通敌。之前怀疑的那名精瘦中年,反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兴许是言语直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