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愈之回想起来,那个沐云珏是在洛阳城,被他羞辱的那个,郭氏也是被宋家的流言蜚语给致死的,算下来双方算不得旧识。
回想当初在京城洛阳时,若是不是被家族所摒弃,宋愈之想了想也不会走刀今天这一步,做了折言背后的推手,宋家的叛徒。
但宋愈之只是在心中想着,并未多说,且让折言在思索一二,如同他所料,折言听完这一句话,立刻瞥了一眼自己。
随即,折言回过眼神,思索着两个词:“剑南.......李熠。”围绕这点,他又想到正处于洛阳的宋伟闽、宋家人,大部分当年的施害者、凶手基本上都要死于他的剑下。
而宋伟闽,他要亲手斩下,祭折家英灵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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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郭廷留在了义城,并未因此亲自去庆安当面见云珏,想必这些日子,他已然知晓云珏想怎么做,继而留在义城替她稳住后方。
西北不是个安分的地方,虽然他挺喜欢那里的,但很有可能在那留不长了,等这次安家度过了匈奴的重压,休整一二可能就要朝着他这边扩散了。
要知道辽东、剑南,可是都有这样的趋势,眼下也就是汉中连带边上的腹地还有淮南临海、江南地域还处于非常严重的混战。
三月初,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鲜有乌云,示意大大小小的人出行、嫁娶、丧祭.......可就是这么好的天气,却似世人的阴霾照在其脸上。
庆安,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眼中,它不再阴沉、暴虐、充满着压迫和奴役,原本那枯败、萧瑟的场景已是悄然消逝。
如今重新对外开放、鼓励来来往往的人在此进行交易、驻扎和投军,开春后去年稍稍种下的种子,现在已经茁壮发芽。
远处,庆安依旧被藏在一片山脊的腹地,像是在半山腰上俨然轰出一块平地,那些原本应该充斥这块地方的绿被、树林被巨大、灰暗色、条条分明的城块给分隔开。
高耸的城楼,上面有着顶柱的瓦片,瞧着十分的威严气派,城楼里站着守卫的士兵,气势威吓、庄重严肃,眼底的坚定仿佛不会被动摇,一眼往去便给人充满信心。
即使来到城门口,有些犹豫、害怕、不知所措的人等,被这样的守兵和城门口善解人意的兵差告诫,也是打消了心底的一丝顾虑。
这同义城一样,也是一座山城,山多势高,行路的坡道也是参差不齐、陡险不知,在半山腰和后山的上山路途设立关卡和哨兵,一来是维护秩序,二来是警惕敌袭。
骑马闲庭,仅带了几个心腹随从,李熠朝着庆安城过来,看上去像是世家大族里出来闲游看乐的公子,不像是手持重兵、坐拥西南的一方人物。
李熠身着玄衣长袍,连襟袖口处均是有着剑南李家的图腾标识,似是敞开自己的由来,不遮遮掩掩,嚣张霸道地展露给庆安......或者说是庆安背后的那个女子看。
他的来意和姿态。
身上是简单的出门便服和挂饰,没有上战场般的紧张肃然,手中握着久经沙场的佩剑,一松一跨骑马,马儿的肤色也同李熠一般相像,似是商量好了的一样。
马步闲庭,一点一点的迈开步伐,时不时打个呼,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如同李熠脸上的神情,这里是自己的家,挂着轻松和不羁。
这与云珏上一次在京城洛阳所见到和认识到沉稳着实、深思考虑的李熠不同,是他另一面亦或是从未展出的自信和嚣张。
仿佛这一刻,他才是那个掌握众多人生死、不拘于小节的剑南道的家主、威军的统帅。
不同于担忧路上跟郭廷同行,特意派遣了两千精兵跟随时,这次李熠只带了蔡荣和几个交情匪浅的将士,其中就包括跟随他许久的阿武。
李熠这样的张扬,毫无掩饰,刚入一个哨卡的过站,消息就传去进了庆安府门,沐云珏的耳中。
唐坦刚从庆安的军队里过来,连身上的精铁盔甲都没来得及脱下,便急匆匆地赶来云珏这,又有剑南道的人来,上一次在义城就出了岔子。
何况我们本身就是借着剑南道的名,而且听闻蔡荣那人也在,据他们打探之前消息被曝光、透露出去,就是蔡荣干的事,阴险无赖。
抓来的几人,背后的指向暗戳戳地都指向剑南蔡荣,听哨兵说,蔡荣跟随、听从的是身边的一名男子,那男子形体修长、神情张扬、气质不凡,并未着华贵服饰或是重型武装,单单片衣前来,一时间让唐坦怀疑这人的身边。
这不紧赶慢赶地到了云珏这,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