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河风吹在脖子上挺冷的,我懒得多想,瞟了一眼土地庙,由于天天在旁边,我并没有去寻找女人说的好处,“咱们先回高家庄,找户人家借宿吧,都快累死了。”
“行。”
沿着河道刚走到通向村里的水泥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骑着电动车经过我们身边。
一张冥币从车篓子里吹出来,贴在我脸上,触感有些冷,我按住贴脸上的冥币,回头见电动车在河边停下,女人从车里拿出了一袋子拜神的东西,顺着河堤下到了河滩。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正疑惑的时候,两个年轻男人从村庄方向晃了过来,接着又看到了几个人,我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上大学那会,我一个室友是东北的,开始一个月,她一到天黑,就宅在宿舍哪也不去,我们感觉挺奇怪的,后来才知道,由于东北天气问题,她没有天黑在外面遛弯的习惯。
虽说现在这天气还算暖和,但一年九个月是天黑不出门,肯定会形成一种生活习性。
至于城市里,玩到半夜的人一大堆,那是城市,我们现在处的就是农村,并没有可消费的地方,出来只能吃风,但接连碰到出来闲逛的村里人,能不感觉古怪吗?
“小哥,你们这是?”
天天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烟,叫住两个去河边闲逛的青年。
两个青年接了烟,看着大兴安岭的方向,“我们就随便逛逛!哥们,你这是带妹子打算进林子?”
随便聊了几句,天天屁的事情没打听到,郁闷的走过来,表情很无奈。
这也不能怪他无能,总不能说,按你们的生活习性,不该大晚上出来逛吧?
“跟上去看看再说。”
再次回到河边,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在河边随意走着,我站在一颗树下,注意了一会河堤上的行人,没看出有什么,最后把注意力放到了河滩上烧纸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用香尾巴在地面画着乌龟,画好一个乌龟,就在龟壳中间上一炷香。
她一共画了三个乌龟,点了三炷香,这才跪在地上开始烧纸,也没嫌弃河滩的潮湿。
遛弯的人经过这里,看到她,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瞟向河滩的余光都带着莫名的惊悚。
天天再次拦住一个过路的人,“哥们,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路人横了一眼,没搭理天天就离开了。
我见他吃瘪,“看我的。”等再次有个男人经过,我走过去说:“小哥,我们是外地人。大伙路过这里,都走的很快,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下面烧纸的那姑娘什么情况?”
男人被问的一愣,打量我两眼,有些紧张的干咳两声,瞟了一眼烧纸女人的背影,想了想说:“烧纸的那寡妇不吉利。她四个月前带着一个两岁女娃嫁到我们庄,结婚没五天,她男人去赶集的路上,被天上掉下来的麻雀给砸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最近这阵子,她刚学会走路的闺女,一到半夜就念叨,好大一只乌龟,好大一只乌龟……
村里先生说了,这河边不干净,让壮年们傍晚多来走动,走动,壮一壮阳气。不说了,你们要是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
烧纸的女人回望过来,男人打了一个哆嗦,紧张的缩着脖子,小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