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自秦楼里出来之后,并未急着回郡主府,而是在城里又转悠了半个时辰,等到醉意散去了一些,至少走路脚步不再虚浮,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李云澜尚未歇息,而是在和寒露、秋茫一起玩五子棋。
李云澜对这种玩法进行了改进,棋盘上除了黑子和白子外,还多了蓝色的棋子,三人各执一种颜色的棋子。
棋盘上也因此显得有些凌乱,不过李云澜的目的却是达到了,她分化了寒露和秋茫,让这两个丫头,不再一条心,而她则是在混乱的棋局中取胜,一步步蚕食寒露和秋茫的棋子。
晏安来到屋子里的时候,就听见寒露和秋茫两人在互相斗嘴,各执一词,谁也不认错。
“姑爷回来了。”
还是秋茫眼神好,第一个发现了晏安正站在门口那里看着她们。
李云澜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秋茫,去给姑爷准备醒酒汤和一些吃食,寒露,你去给姑爷准备衣服和热水,姑爷等会儿要沐浴。”
支走了秋茫和寒露,李云澜语气里略带嗔怪的对晏安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晏安闻言,在心里直呼庆幸,若不是在外面多耽搁了一会儿,散了一些身上的酒气,这时候李云澜就该大生气了。
“今日聚会,到的人很多,都是同窗,今朝之后,怕也是再难聚齐了,难免有些放浪,一人一杯下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晏安略带歉意的说道。
晏安接着又说道:“今天碰巧知道了一件事情,和你那个闺中密友,叫夏……”
“玉锦?和她有关系?”李云澜一听和夏玉锦相关,立刻便来了精神。
“确切的说,是和她父亲有关。据说,他父亲要升官了,提拔入京。”晏安笑道。
听到这个消息,李云澜却是有些失落,毕竟这就意味着夏玉锦也要离开淮州城,跟随她父亲一起入京,那她们姐妹之间,再想见面,可就不如现在这般方便了。
她的姐妹,本就不是很多,现在这又要走一个,她难免有些伤感。
看到李云澜这个样子,晏安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真没想到会勾起李云澜的感怀。
“这个只是传闻,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朝中风云变幻莫测,吏部公文还没到……”
晏安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这么说似乎也不好,毕竟升官是一件好事情,他这么说,总感觉是在扯夏家的后腿。
果然,酒喝多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相公,你不必安慰我。”
李云澜似是被晏安的话逗笑了,道:“其实我与玉锦妹妹,终归是有分开的一天,除非她嫁于淮州人家为妻,不过看着他父亲与母亲的意思,至今未给她安排婚事,怕是意不在此。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娘子你能看开一些,这是最好的。若你喜欢,便邀请她来府中居住,如果需要避嫌,我也可以回晏家居住。”晏安说道。
“若消息是真的,恐怕她要忙着收拾行装,也没时间来我这里住几天。不过,相公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很有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很像是诗词里的句子,是相公自己写的吗?”
听着李云澜半是夸赞,半是问询的话,晏安尴尬的笑了笑,道:“随口一说的话,娘子不要过度解读,胡思乱想可是会伤神的。”
“是吗?”
李云澜却是有些不信,道:“人生代代无穷几,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也是随口一说的吗?”
这几句诗,是李云澜在恭王寿辰之日,无意间从晏安嘴里听到的,当时只觉得似乎有残缺,原本是打算让寒露旁敲侧击打探的,毕竟当时她与晏安的关系,远不如现在这般融洽,只是那几日繁忙,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