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之埋首案间,临摹俊彦日前给她带来的前朝一位没什么名气的画家的工笔,此人手法细腻,用色大胆,宝之瞧着爱不释手,便试着临摹起来。
俊彦经常给宝之从外面掏些新奇的玩意儿,宝之觉得大多不值什么钱,便也没计较他哪里来的银子。
听了杜若的要她带力气大的水苏前去的提议,不禁抬头,空出手来,轻轻戳了下杜若的脑门,嗔道:“你当我是去比武打擂的吗?”
杜若一只手揉脑门,一边傻呆呆的道:“姑娘不是去镇西候府吗?赤手空拳的去了,岂不是让人家瓮中捉鳖了?”
宝之被她气的哭笑不得,丢下笔,叉着腰,没好气的道:“你道谁是那鳖?谁又是那捉鳖之人?”
杜若仍浑然不觉,拿起笔,递到宝之手里:“自然唐姑娘是捉鳖之人,姑娘你是......”
说到一半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双手捂住嘴,偷偷拿眼看坐着一旁小杌子上打络子的玉桂。
“平日姑娘教咱们识字念书,你便不用功,知道那么几个词儿,便到姑娘这来卖弄,瞧瞧该打嘴了不是。”玉桂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替她打圆场道,“姑娘我瞧着就该将她送到宋嬷嬷那,再好好重新学学规矩。”
杜若赶紧讨饶,说着自己知错了,又将宝之好好奉承了一通,直夸的宝之天上有地下无。
宝之本也是拿她打趣,也没再绷着,笑道:“我看啊,带谁去都不合适,独独就该带着你去,一张嘴便将人家气死了。”
“奴婢还是别出去给姑娘丢人了。”杜若讪笑道。
到了试琴会这日,星辰早早赶来,要为宝之打扮。
依星辰的性子,定是要将宝之打扮的艳压群芳,可宝之觉得今日势必会引来一场风波,自己还是别过多的引人注目的好。
是以宝之好说歹说,星辰才不情不愿的坐在一旁瞧着她更衣梳妆,不时还是会提些意见,指挥的杜若她们团团转。
例如:裙子不要六幅的换八幅的好,发簪戴那支赤金虾须的,走起路来一颤一颤才好看,上些腮红起色显得好,口脂再擦红些......
终于等到星辰大小姐满意的点头,宝之觉得自己之前的苦劝一点都没有起到作用,依旧按照星辰表姐的意思被打扮得像只争奇斗艳的孔雀。
在车上,宝之默默将口脂擦去了些,头上戴的华胜拔了两三对,从铜镜中瞧着,似是强了许多。
因着镇西将军府与镇西候府只有一墙之隔,宝之便径直先去到了将军府寻唐婼,两人同乘一架马车,一道前去。
唐婼一见到宝之,不由眼前一亮,夸赞起玉桂道:“今日你给宝儿的这般打扮,实在太妙了,待会儿,保准叫唐婉她们大跌眼镜。”围着宝之转了一圈,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