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叶贞瞧着亭子里坐着面色焦灼,一杯接一杯喝茶的叶杏,便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见着叶贞,叶杏当即便站了起来,“叶尚宫。”
梧桐快速的朝着叶贞行了礼,“参见尚宫大人。”
叶杏让梧桐领着人下去,叶贞也让雀儿和离歌退下,空荡荡的园子里,就剩下两人对坐饮茶。叶贞也不做声,慢慢悠悠的喝着茶。
她在等,等着叶杏的自投罗网,等着叶杏自己开腔。这样,叶贞便能牢牢掌控主动权。无论是什么谈判,最先慌了神的人,总会输了全局,这是心理战。
果不其然,那叶杏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如今更是有些慌乱,“叶尚宫,国公府的事情想必你都听说了,不知你能不能帮忙,向皇上求个人情。”
叶贞挑了眉,放下手中的杯盏,“皇上?小主如今圣宠优渥,为何不自己去求个恩典?何况小主也该知道,皇上原本有意册您为音嫔,您这一把好嗓子,委实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如今你便开这口,又能怎样?卑职不过是个尚宫,如今隶属东辑事,怕是帮不了小主。”
“叶尚宫先前在皇上身边伺候,到底有些情义在。何况皇上多多少少会忌惮着东辑事,想来也是肯听你几句的。”叶杏慌了神。
“是吗?只怕是小主抬举卑职了,卑职自问没这么大的本事。”说着,叶贞便不再搭理。
那叶杏越发无措,“本主知道,叶尚宫是因为之前叶美人的事情,如今记恨着国公府。到底也是叶美人一人之错,委实不干国公府什么事情。如今叶美人受了惩处,不知叶尚宫可否大人不计小过,暂且放一旁?”
叶贞冷笑两声,“当日叶美人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她可是下了狠手的,而且……”
杀了月儿,还想从她手里讨回命去?
做梦!
“而且什么?”叶杏慌忙问。
叶贞敛了眉色,低低笑着,“而且这一次是千岁爷下了决心,只怕就算是卑职拼尽全力,也是无力回天。小主不曾瞧着栖凤宫的大门紧闭吗?叶美人如今还跪在那里,若然真有一线生机,贵妃娘娘何必闭门不见呢?委实是没了办法,这才……”
闻言,叶杏顿时瘫坐在凳子上,眸色溃散至绝。
眉睫微扬,叶贞抿一口香茗,慢慢悠悠道,“倒也不是全然绝望,国公府怕是保不住了,但是小主还是可以明哲保身,保全自己的。卑职知道,这么说委实有些难为小主,只不过小主既然入了宫,那就是皇上的人。若然小主执意为国公府开脱,只怕这音嫔之位……是留不得的!”
叶杏心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妃娘娘不是最好的例子吗?没有母家,照样做了妃子,为何小主就做不得呢?”叶贞轻叹一声,“卑职知道,小主与母家情谊深厚,但是小主要记得,这是后宫。若是国公府牵累了小主,一纸圣谕,小主不是被废为庶人就是被打入冷宫,这以后的日子可要与猪狗争食,任人践踏。难道这就是小主想要的?”
“退一步讲,就算国公府获赦,小主觉得国公府较之以前如何?还能荣耀多久?还能给小主带来怎样的后盾?左不过是空有名声,委实没什么用处。卑职言尽于此,小主不妨细细的想着,卑职也没有其他意思,想着与小主也是有些交情,所以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小主若觉得污了耳朵,就当卑职自说自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