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那人的行动速度,武功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甚至于若然动手,风阴未必能敌得过那人。只是这样好的功夫,宫中寥寥无几,想来若是要查,也不是全然没有线索的。
风阴的脑子里泛出一个人的面孔,随即按住了自己的剑柄,转身便往回乾元殿走。只要皇帝无碍,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查。
身后的宫墙角,有黑影伫立一动不动,良久才没入黑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一夜有多长,问恨的人,那一夜有多短,问爱的人。左不过心魔作祟,连时间都变得可长可短。
一大清早,朝廷议论纷纷,后宫也是鸡犬不宁。
便是一场婚礼,闹得满城风雨,满宫萧瑟。
离歌与雀儿进来的时候,叶贞刚刚坐起身子,雪白的瓷肌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少许淤青与鲜红并存。她看一眼二人,面颊红了一下,随即道,“皇上呢?”
“你便是一心想着男人,如今连我都爱答不理的。”离歌打趣的放下洗脸盆,“却也不问问我为何回来,这厢的没心没肺,亏得我出力帮你圆了鹣鲽梦。”
叶贞眉目微扬,“出力?离歌你……你何以回来?”
雀儿奉上锦衣华服,小心的替叶贞更衣,“如今大人是娘娘了,皇上今儿个一大早便下了圣旨,册您为贞嫔。这是本朝第一遭,头一回从女官直接越级成嫔位的小主。”
离歌嫣然,“我若不回来,你哪里能上得了龙床,哪里能躲得开慕风华。如今正好回来帮上忙,诚然也是被人算计的后果。”
叶贞稍稍一怔,“你是说……”
她何其聪明,岂会听不懂离歌的弦外之音。
“皇上待娘娘果然是极好的,一大早便替娘娘擦拭身子,忙了一早上才去的早朝。临走前皇上还特意吩咐,不许人吵着娘娘安寝。奴婢在打小便在宫里,还从未听过皇上如此宠爱后宫妃嫔。便是早年圣宠优渥的贵妃娘娘,尹妃娘娘和宁妃娘娘,也未曾有过这般待遇。”雀儿拧了毛巾,顾自顾的说着。
她扭头看着离歌,却见离歌点点头,原是真的。
想了想,离歌搀着她起身,“不过你也需做好心理准备,到底皇帝出尔反尔并非小事,何况慕风华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叶贞挑眉,心里咯噔一下。
却听见离歌继续道,“然你也无需担忧,有我在,横竖不会让人伤你。”她轻笑,不似从前的冷冷清清,反而多了几分释然的心魄,“月儿如今葬在义父义母的身边,一家团聚,而我亦可以忘掉从前过往,重新来过。谢谢你,还我彼时的安宁,得以亲手葬了月儿。”
离歌不是不知道慕青的性子,若是他知晓自己离宫,定然不会轻饶了叶贞。她不知道叶贞受过什么罪,但是她知道这么久没有追兵,就意味着叶贞独揽了罪责。
江湖儿女义字当先,无论出于恩德还是处于仁义,她都必须回来。至少在确认叶贞能幸福活下去之后,才能真正的离开。否则她如何跟死去的月儿交代,如何平复内心的内疚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