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干事你什么意思,我说你们这下面什么意思啊,”李钢环顾一周,发现自己的同盟者寥寥无几,而自己好似独处沙漠,等待救援,
“我这读的数据可都是有当天凭证的,都有在线的人证,我哪点说错了。”年轻的赵干事拿出一个厚厚笔记本,这上面大多是陈旺才的记录,他作为会计管事较多,但作为账本却是村干集体出入的明细账,事无巨细,笔笔有账,一清二楚。
李钢心内叫委屈,满嘴双眼,简直就是浑身上下写着不甘心。他梗着脖子,右手食指如枪,指向整个1号1单元宿舍内所有在座的人。“你们预谋好了的,为什么某人出差那么久不说。却说我旷工这一周,我那也是请了事假。说我出工不出力,可得有力可出啊,我想出时,已经有人提前做了。”
一个年约四十岁的老师傅发话了,他叫赵长生,是本村最有活力最有前途的泥瓦匠,也是极有威望的。他一双老茧子手,摊开,“那我插两句话,我说话不止代表我,还代表我们外出接活的泥工,我们平时农忙时也是参加双抢的,即便村有大事,我们也是随传附到,我知道我们村是有材料有产品却送不省外也卖不出价钱,这是我们没本事解决的,可人家黄知青四处奔波,这就解决了。如果还有人在鸡蛋内挑骨头,我带头第一个反对。”
一个老农附和说,“对,出工出力看能耐,也看态度,偷贱耍滑,背后黑状就是不行。”
“那给他打多少分,”
“8分。”
“7.7分,”
“6分”
村内一些人叫完后,又意识到,这分数得自己来提。
“你自己重新定个数目,大家不反对就通过了。”赵干事耐心地看着李钢。
李钢再次回头,在人群中搜寻会,嘴巴动了动,“就他,他一个小儿麻痹症患者怎么是10分。”
一群人随声望去,那还真是30多岁残疾人。任何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只怕身体都比他强壮,可是谁说身体残疾脑子就残疾了的?弱者,他也是一种势力。
几个声音同时回响在宿舍中,宛如无人般回荡:“他是五保户。”
“那——”李钢转场很快,还想保持矜持的身姿,但显然,大家不喜,有人在低头交谈,其中,一个眉毛含痣的女知青对洪霞咬耳朵道:“亏得我们几个女生还拿他跟腾哥比,完全是一个阴损的家伙,平常屁事不会,就会算计阴人。”
洪霞拉拉女伴衣角,身旁一群女知青也像看笑话似看着李钢。
李钢快速整理情绪,由先前的激动,到现在的平静,“那我想问有人今年请了几次事家,那他会打几分呢。”
赵干事说,“都要一个个过审,你如果不再自报个合理分数,就这算放弃分数了。”
李钢一个咬牙,眼睛一闭,又一个跺脚说道:“我至少在9至9.5分吧。”
但又有出来反对,这种三番两次的打击,也没让他退让半分。
待他正准备开口时,一些排在后面的知青不干了。
“哎,又不是过家家,你搞得这里是你自家么,所有的人,人家都只一遍就过了,你咋这么磨叽。”
“就是,要不举手表决吧,”
“不行,他都说了二次了,再表决估计又是猜分数,干脆一口个分数吧。”
李钢望向那两个人,但他们早已淹入人群大军。想报复?哼!知青有的是力气,想单挑,都没事。
赵干事为难看看李钢,“你再说最后一个数据吧,再不行,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