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马赛愣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我见了她,我死而无憾。”
江书客摇了摇头,擦着卦盘,道:“你啊!便是这性子,只想到自己,不管她死活!”
毛马赛忽然面露凶光,双眼似乎要射出火焰,恶狠狠的怒道:“这婊子管她什么死活!不过就是个贱婢,胆敢离家出走,害我走了掌柜,走了小二、走了工头、走了奴才、走了女儿,连儿子也走了!走了!走了!走了算了!走光了,我只剩下钱!我有钱这些人都不要,都是这贱婢害的!我要找她!我要找她!”喊得面目狰狞,连外面那些“前刺客”们都脸色一变。
江书客擦着卦盘摇头叹息,依旧冷冷的道:“便你这句话,我更不能透露她下落。”
毛马赛起身怒道:“我花了三千万,你竟然不算!我告诉你!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这间店现在全是我的人,离郢都也不过只有数里,只要派一个人去,湘楚王派兵片刻即到,你以为你能逃出生天?”
江书客轻轻一笑,放下卦盘,回头微笑道:“毛马赛,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湘楚国境内,不是瀚晋,这些人昨日也是王上请的。你能一人送七十万,但能买下整个湘楚国么?”
毛马赛一愣,江书客怒眉续道:“而且你这北域人在湘楚买人,湘楚王会坐视不管么?连王上在朝堂都留不住我,你能留得住么?
你暴躁傲慢,任性胡为,开口便与人结仇,将毛家基业败光,现在穷得只剩下钱,却还不知悔改。日日寅吃卯粮,只出不进,还有多少钱能威风?”
毛马赛惊恐得往后跌坐;江书客又道:“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便大发慈悲的逃了。自己好好想想,方才那席话,值你这三千万!”说罢,起身假装要走。
毛马赛赶紧磕头:“大、大师,是毛某不对,是毛某驽顿,毛某一定改过自新,请大师一定要帮我找回妻子!”
江书客一手拿着卦盘,负在身后,长吁了口气,冷冷说道:“方才的话已值三千万,那么这是……?”
毛马赛一愣,说道:“大师要多少?三千万?毛氏车社?瀚漠金堡?我……我都给你!”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
江书客轻轻叹息:那些都已不是他的了!问道:“你能向夫人道歉么?”
毛马赛立即面露凶光,咆哮道:“那婊……”但立即忍住,胀红着脸粗重的喘息,久久说不出个“能”字。
江书客叹道::“如此『改过自新』是假!我劝你还是出家吧!”说罢,动脚离开。
毛马赛跪着扑上,要抱住江书客双腿,江书客错脚一跳,便扑了个空。
毛马赛趴在地上,哭叫道:“大师,能!我能!我今日忏悔,明日忏悔,日日都忏悔,到那日我一定能说出来!”
江书客皱眉叹息,走到几旁,拎起布角要将棋子包起;说道:“你说得出来那日再来寻我吧!”
毛马赛哭喊道:“大、大师,别走,我……您这一路上要住哪,我招待您,包您无人打扰,请大师一定要指点我,开示我!”
江书客暗暗欣喜:如此这猛兽便算调教完成了,如此能迅速离开湘楚,还能安心养伤。但脸上不动声色,冷冷说道:“你反复无常,要忏悔,有何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