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皇后娘娘,自来恩宠平平,但这么多年也一直是皇后,故而朝中的风向也在不知觉间发生了改变。
原先在太子与三皇子之间持中立的人不知觉的便站到了太子一派中,这当然是后话了。
说到苏如锦,她被温斐然救出去之后,径直被人送回了镇北侯府中,镇北侯府各个心思不一,原近日里对苏如锦很是热络的苏老夫人面上冷淡了许多,是在担心倘若皇家因苏如锦被人掳去了三天三夜之缘故,会不会嫌弃苏如锦,进而苏如锦成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带累镇北侯府。
至于郑氏,心虚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嫉恨,嫉恨苏如锦怎么没被那歹人给杀了,竟好端端的回来了?
其余的姐妹们,有如苏如绣这般恨不得苏如锦死的,亦有苏如昭这般对苏如锦抱有善意的。
至于镇北侯——镇北侯头一次竟没有随着苏老夫人的态度来,竟还很是殷切的开导她,倒令苏如锦有些过于受“宠”若惊了。
郑氏见不得镇北侯待苏如锦这般殷切,于是急忙从中打岔道:“锦姐儿这一回失踪了这么久,虽说她也算得上是被忽兰公主给殃及了,是受害者,但皇家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大抵只会顾忌着锦姐儿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为了避免被皇家所怀疑,不妨我们这会儿便先验上一验,再者即便还是处子之身,外头人也难免议论纷纷,别说皇家会不会丢的起这个脸,我们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这话说得虽然含蓄,但意思已经是很明了了,那便是镇北侯府到底还是不要认苏如锦这个女儿的好,没的被她给殃及了。
她说罢这些话就看向镇北侯,只见镇北侯面色也不大好,就以为镇北侯是听进去她的话了,不免一阵得意。
还未曾过去多久,就见着苏如锦哭兮兮的跪到了地上,“是,郑继母说的对,都是我让侯府丢脸了,我这便自裁以谢罪去罢。”
说着便要朝向一旁的墙壁给撞去,镇北侯赶忙将她给拦住了。
“好孩子,我们怎么会嫌你丢人呢?你原便是受害者,我们还未曾向恭王府讨公道呢!”镇北侯这话说的中气十足,毕竟在皇家的意思不明之前,苏如锦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意外的。
他看得清楚,景帝对苏如锦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又呵斥郑氏道:“妇人之见!”
郑氏被说了个没脸,到底不甘心,又看向了苏老夫人。
苏如锦也不是软柿子,见着她这样,便连声哭诉道:“说来那日里我是跟着郑继母出门的,却遇到了那样的事情,郑继母不去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却怎的净在那里挑我的错处,合着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心疼是不?”
原先苏如锦不说,苏老夫人心疼侄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如今苏如锦都说了,苏老夫人自然不能这样做了。
到底苏如锦如今还是皇家命定的儿媳不是吗。
苏老夫人不悦的看向郑氏,“锦姐儿说的对,你这个继母做的虽是为了镇北侯府着想,但到底有失偏颇了,便......”
“祖母且慢。”苏如锦打断了苏老夫人的话,又说:“郑继母似乎极为厌恶我,故而我那天联同忽兰公主被歹人掳走,会不会与郑继母有关呢?”
“怎么会?”郑氏连忙矢口否认道,“我何德何能,能在恭王府里有那么大能力。”
苏如锦但笑不语,“可我同恭王妃却没什么仇恨。”
郑氏晓得颇为勉强,“你这话说得,我同你也没什么仇恨。”
“是吗?”苏如锦又说:“既然是这样,那为何郑继母一个劲的寻我的茬。”
到最后,郑氏已无力应对。
苏老夫人沉沉的眼眸转了又转,终是道:“锦姐儿,你在外头这三日,应是累极了罢,且快去房里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长辈。”遂摆了摆手。
苏如锦也没有继续争辩,转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里,这事到底不急,来日方长嘛。
苏如锦一走,苏老夫人也让其余的人都走了,徒留下了郑氏,苏老夫人让郑氏在外头跪着,郑氏欲要分辨,却被苏老夫人给制止住了。
苏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则将郑氏给请了出去。
郑氏自然觉得极委屈的的,但她更知道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然都是苏老夫人赏赐给她的,因此并不敢多说什么。
直至第二天晌午,郑氏在外头又累又乏又饿,就快要晕倒的时候,苏老夫人才将她给唤了进去。
“委屈罢,分明你是老身的嫡亲侄女,锦姐儿不过是老身众多孙女中最不受宠的一个,老身竟为了她惩罚于你。”苏老夫人沉沉问道。
“不敢。”郑氏虽是这样说的,但依然忍不住哽咽,郑氏自来不是个坚强的人,不过是因着当年家破人亡,除了苏老夫人这么个姑母再无人可以照拂她,所以不得不坚强。
但如今身边只有苏老夫人,她便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过来。”苏老夫人道,尔后替着她将面上的泪珠一滴一滴给擦干净,“瞧着真让人心疼,你是老身娘家唯一的侄女,老身自然是疼你更甚过底下的几个孙女,但也全然没有镇北侯府的将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