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的风更大了。乔天霖双臂环胸,看着佩儿一副愣怔的模样,心想这个丫头还是太欠缺社会经验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图谋不轨之徒,她岂不成了碗中之食瓮中之鳖?
他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租的那房子是在深城的A区,而你学姐在C区,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公车要一个小时左右,所以这两天你再好好想想。我初五才走,在这之前你做好决定,打电话给我。”
借着微弱的光,乔天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佩儿的手心。佩儿的手柔软纤细,只是冻得连手心都找不到温度。乔天霖蹙了蹙眉心:“快回去吧,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考虑清楚。”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相信我。”
“相信,相信,我相信你!”佩儿觉得自己的反应在这一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毫不迟疑地一迭声应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对他的信任来自哪里,只是直觉吧,直觉就让她选择去相信,没有半点怀疑。
她的手还在他的掌心,有热量在徐徐地蔓延。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可手心却是温暖干燥的。佩儿终于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取暖了,不禁一阵心跳,脸颊发热。
乔天霖感觉到她手心有了些温度,便放开自己的手,带头往回走。佩儿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虽然沉默着,可佩儿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背脊却有些雀跃,就像儿时尾随着他一起玩耍那般的高兴。
昏暗的路灯灯光不紧不慢地照在地上,地上有他们两个人倾斜的影子。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又分开,有些像小时候坐着矮凳吵吵嚷嚷地去看的皮影戏。
佩儿低头看着那分分合合的影子,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北风还在呼呼地吹着,指尖也还是凉冰冰的,可心里就是这般不期然地暖了。
乔天霖已经故意放慢脚步去等着她的步伐了,可这个丫头怎么走得这么慢?
横过马路,穿过小弄堂,两个人已经听到大人孩子吵着笑着的声音,原来放烟花的时间到了。
乔天霖的家在两排平房较东边的位置,而佩儿奶奶的家地处中间,所有人都会集中在中间开阔的地方去燃放小型且没有危害的烟花,而大的烟花则是要到河堤的空地上去燃放的。
经过家门口,乔天霖停了下来:“想好了就Call我。”
佩儿“嗯”了一声又见他回头嘱咐道:“不要再往河边跑了,冷,而且。。。。。。不安全,特别是晚上。”
佩儿顿了顿,抬起头,他家的大门已经阖上了。
“冷,而且不安全。”是哦,是不怎么安全,自己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沙子运输架上面还有人。如果今晚不是他而是居心叵测的其他人?想想都后怕,是太大意了。把手插进口袋,佩儿加快两步向奶奶家走去。
门口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好几户人家的大人孩子,吵吵嚷嚷的孩子都想亲自去点燃烟花,而心里担心的大人却严厉地制止。于是喝斥声、争论声、吵闹声不绝于耳。过年,不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