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那样的思绪飞舞里,佩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阵,等她掀开盖住脑袋的被单,睁开了眼睛,发现窗台已经泛白了。昨晚的回忆浮了上来,她的心里又是一紧。侧着头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踮着脚走到门后面把耳朵贴了上去,可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他,是走了吗?
闹钟在七点准时唱着欢快的歌,把佩儿吓了一大跳,她赶忙转身扑到床前摁息了铃声。今天可是最为忙碌的黑色星期一,无论如何都是要出门上班的了。佩儿忐忑不安地打开卧室的门,探头探脑地望向客厅,好像没人。她期期艾艾左顾右盼地走了出来,当确定了屋子里是真的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放心地舒了口气。
客厅里,她曾经紧紧拽住的锅铲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她曾经用温水泡过的白毛巾散乱地落在沙发里,这些似乎都在向她证实着昨晚事件的真实性。
佩儿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她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加快了洗漱的速度,胡乱地往脸上抹了些润肤霜,打开衣柜随便扯了条裙子换好就出了门。
一路小跑的佩儿直奔地铁站,看着等地铁的人群,她的心里郁闷着怎么星期一上班的人就是要比平时多。当她挤进第二班地铁的时候,不由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迟到。
等她在公司楼下的饼屋买了早餐,飞奔到公司,站在卡钟前,时间显示8:28分。还没有迟到,佩儿轻呼一口气,拍拍胸口走进了办公室。
老板们通常要九点钟才会来到公司,所以从八点半到九点这半个钟的时间也算是大家的Happy hour了。如果没有什么紧急而重大的事情要立即处理马上跟进,同事们通常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闲聊着家常。
男同胞们一般都在说着电子游戏的关卡武器,聊着起伏跌荡的最新股情;女同胞们却总是感慨着猪肉白菜的每日涨幅,长吁短叹让人扼腕的狗血肥皂剧。
佩儿微笑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放好手袋,开了电脑电源,又扶了扶歪斜在花瓶里那株翠绿的水养文竹,然后拿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吃早餐。
孟小莉眼尖瞧见了佩儿,立刻兴冲冲地晃到她的跟前:“佩儿,都八点半多了,没迟到吧?”
她问得那么大声,有几个同事已经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佩儿赶紧示意她小声点,拉着她进了茶水间。
孟小莉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怕什么,又不是她们出粮给你。”
孟小莉是相当不满意佩儿这么“胆小怕事”的。虽然她俩投缘,可她总是“嫌弃”佩儿过于低调,过于淡然,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佩儿忙着洗杯子倒开水,又把鲜奶放进微波炉,没工夫跟她计较。见她住了嘴便问道:“还没吃早餐吧?”说着递了个蛋糕给她。
孟小莉接过蛋糕撕开包装袋,张嘴就咬了一口,蛋糕还没完全咽下,她就急急地问佩儿:“你的试用期评估表下星期就要交了,有没有找机会探一探咱们老板的口风?”
不提这事,佩儿还真忘了。不过一想到Linda冷若冰霜的那张脸,她不由得耸了耸肩:“探口风?还是算了吧,早点晚点知道结果又有什么不同?”
孟小莉可不赞同:“早点知道可以早点行动,免得被杀得个措手不及。”
佩儿喝了口牛奶看了看孟小莉:“还真把我们老大当成阶级敌人了?”
孟小莉摇摇头:“我只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希望你能过了试用期,和我在‘飞迅’终老。”
佩儿边走边笑:“少在这里自作多情,我可没想过要和你在‘飞迅’终老。赶快把蛋糕吃完,老板就要到了,我们没工夫闲扯。”